宁不负卿 第78章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向言卿压下内心的种种躁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令兰沁已经被自己亲手解决了，当前最重要的，是解了周宁馨体内的毒。“陛下说的是解药吧。”莫戚的口吻一下子沉重起来。“嗯。”向言卿看着莫戚缓缓摇摇头，“夜寐，没有解药。”莫戚叹了一口气，“或许，从废妃令贵妃派人在冷宫种夜寐开始，她就没想让宁贵妃活着走出冷宫。”莫戚看见向言卿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呆呆地站着，甚至忘记了呼吸。怎么会，向言卿不敢相信，令兰沁，你好狠的心。他的周宁馨要怎么办，没有解药，他要怎么和周宁馨相守今生。怎么可能，没有解药，这不可能！向言卿拾起地上的剑，在御花园一阵狂舞。花叶细枝落了一地，向言卿两眼发红，“啊！”咆哮，刺破天际。躲在一边的莫戚，无奈地摇摇头，孽缘啊，都是孽缘。 “你来做什么。”向言桀负手站在桌前，听到锁链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以他现在的身份，除了向言卿，还有谁能来看他。向言卿没有说话，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把周宁馨的事告诉向言桀。“陛下若是无事，就回去吧。这天牢不适合陛下。”向言桀慢慢转过身，却看到向言卿目光散漫，眼眶发红，顿住，这真的是向言卿吗？ “向言桀，我想求你一件事。”向言桀越发看不懂向言卿了，他没用朕，他用的是我，他在求他，向言卿这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竟然低声下气在求他这个阶下囚。“呵”向言卿冷笑一身，“陛下，我受不起。”“那么宁馨呢？她你也不打算管了吗？”向言卿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周宁馨，无论向言桀想怎么样，都不能激怒他，这可能是宁馨最后的希望。听到周宁馨的名字，向言桀脸色变了变，抿抿唇，故作无所谓：“周宁馨爱的人不是你么，就算要管，也轮不上我。”“向言桀，我知道你气周宁馨欺骗了你，但她是为你好。”“好听的花，你就不用说了，恶心。”向言桀厌恶的甩过头去，无论是欺骗还是背叛，周宁馨最后选择的，是向言卿。他为周宁馨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比不上向言卿。 “桀，别闹。”向言卿忽然觉得很累，宁馨出事以后，他的心就无处安放，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好不容易拉下脸来找向言桀，他又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宁馨，对不起。向言桀在向言卿眼里看到的是无奈与疲惫，有多久，向言卿没这么说过他了。“我求你，听我说完，好么。”向言卿叹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来。“你这是做什么！”向言桀一惊，眼疾手快扶住向言卿，这才发现向言卿滚烫的体温。扶着向言卿坐下，抚上向言卿的额，竟然如此烫手。他记得向言卿一向很看重自己的身体，但现在，他怎么会任由自己发烧严重到这个地步都没有察觉。“福公公！”向言桀朝牢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福公公！”“不用喊了，我一个人来的。”向言卿眯着眼说。“你……”向言桀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向言卿，周宁馨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让她顶着高烧，一个人来求他。 “听我说，好么？”向言卿已经拖了太久，这时坐下来，多日积攒的疲惫涌上来，眼皮重沉得睁不开。“你先休息会儿吧。”向言桀打了盆冷水，打湿了毛巾，覆在向言卿滚烫的额头。“不！”向言卿果断拒绝，现在的每一刻，周宁馨可能都煎熬着夜寐可怕的中毒反应，时间不多，他是在和阎王抢人。“可……”看着向言卿这副样子，向言桀也有些心疼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宠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亲哥哥。“我没事。” “夜寐？！”听完向言卿断断续续的叙述，向言桀瞪大了眼，周宁馨中了夜寐的毒，周宁馨，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不可能，不可能……”向言桀重复着这三个字，他不相信，要他怎么相信，周宁馨中了毒，可自己和周宁馨在一起这么久，竟然从没有发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夜寐的解药。”向言卿安抚地摸摸向言桀的头，知道向言桀所受的打击不比自己小。向言桀失了神，浑浑噩噩站起来，往自己脸上泼冷水，这一定是梦，醒过来，这是梦，是梦！“桀……”“怎么可能！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怎么会没有发现！”向言桀吼道，泪滑落，一拳砸在墙上，血肉模糊。“桀，你冷静。莫戚都是刚刚才发现……”向言卿想安慰向言桀，却发现，这个理由，太苍白，所有的一切，在周宁馨中毒这个事实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