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负卿 第80章

“卿，你觉得小晴怎么样？”周宁馨听着向言卿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觉上扬。自己病了的事，宫里已经传开了。不过，自己的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每天都在喝药，却不见好转，甚至是恶化的趋势，很明显，向言卿和莫戚，有什么瞒着她，连小晴都没有告诉。“挺好的姑娘，怎么了？”向言卿用被子把周宁馨又裹紧了一些，周宁馨的身体一直是凉的，莫戚说是夜寐在吸取周宁馨的体温。 “卿，”周宁馨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你娶了小晴吧？”向言卿愣住，周宁馨这是什么意思。“卿，你看不出来吗？小晴喜欢你。”周宁馨一脸平静，自己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弱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晴。她要尽自己最后一点努力，给小晴找个好归宿，向言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向言卿一阵无言，世上喜欢她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他都要娶回宫么。“卿，我是认真的。”周宁馨拽住向言卿的衣角，仰起脸。向言卿还是没有回答，其他要求，都可以一口答应，只是这个……“卿，我不想…咳…”周宁馨话还没有说完，便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向言卿慌乱地给周宁馨抚背，“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了。”急急说道，莫戚说过情绪起伏过大会加速夜寐的扩散。“真的？”周宁馨缓了口气，捂住嘴的掌心，耀眼的红色刺痛了向言卿的眼，心像被狠狠撕裂。紧紧抱住周宁馨，埋在周宁馨颈间：“嗯，真的。”“谢谢你。”周宁馨吃力的抬手，冰凉的手指，慢慢滑过向言卿的颜，触到一丝湿润。侧过头看向言卿，向言卿闭着眼，温热的泪顺着脸颊淌落。“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周宁馨深处舌头，轻轻舔去向言卿的泪，咸咸的。“宁馨，别离开我。”向言卿自顾说着，周宁馨越发清晰的虚无感，即使怀里抱着周宁馨，那么真实，都难以抹去。“卿，我不会离开你的。”周宁馨柔软的唇，落在向言卿嘴角，还带着淡淡的腥甜。 “怎么样，桀有消息了吗？”向言卿把自己摔入龙椅里，疲惫地闭着眼，莫戚今天说，周宁馨，已经撑不过一个月了。只有一个月了。向言卿重重叹了口气，他现在越来越害怕和周宁馨独处，他害怕周宁馨就这样倚在自己怀里，慢慢停止了呼吸；又迫切的不愿离开周宁馨一步，他害怕只要自己一离开周宁馨，就可能再也听不见周宁馨温柔的言语。 “还没有。王爷已经快马加鞭赶往西域了。”福公公道。向言卿这个样子，他也心疼，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可现在，自己也无能为力，除了看着向言卿在周宁馨那里百般安慰，笑脸相迎；回宫后在愧疚自责中浅浅睡去，又在失去周宁馨的噩梦中惊醒，福公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是么。”向言卿神情恍惚。这几日，周宁馨说的那些话，怎么看都像是交代后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自欺欺人的安慰，是为了骗谁。“陛下不要太担心，龙体要紧。”“呵，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向言卿仰起头，盖住双眼，把盈眶的眼泪倒流回去。“宁馨若是……朕，难以独活。”“陛下！”福公公惊呼了一声，向言卿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向言卿摆摆手。“是。”福公公的脚步刚消失，向言卿的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滴在手背上，滚烫。周宁馨，朕该怎么办？ “小姐，我吵着你了？”小晴只是进屋给周宁馨掩掩被角，不想睡着的周宁馨睁开了眼。“没。”周宁馨摇摇头，只是睡得太多，睡不着了罢了。“小晴，陪我说说话吧。”“嗯。”小晴坐在周宁馨床边，看着周宁馨脆弱的面容，心隐隐作痛。“怎么了？”周宁馨见小晴皱眉，想伸手抚平，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果然是……大限将至了吧。“小姐，快些好起来吧。”小晴隔着眼里的水雾，看不清周宁馨的表情。“嗯。”周宁馨故作轻松地应下，还能活多久，周宁馨不知道。“等小姐好了，小晴就陪小姐回趟江南好吗？”“嗯。”江南，大概是再回不去了吧。“等小姐好了，小姐就教我刺绣好吗？”“嗯，”刺绣，现在，大概连针都拿不住了吧，周宁馨自嘲地勾勾嘴角。周宁馨，你万万没想到，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吧。“小姐……”小晴終还是没有忍住，伏在周宁馨身上哭起来，这些日子，向言卿日日来看周宁馨，和莫戚交流躲躲闪闪，小晴已经察觉出异样，今天路过后苑，听到向言卿和莫戚的对话，才知道周宁馨已经病入膏肓，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