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负卿 第82章

“宁馨。”向言卿从窗口跳进房间，一下抱住周宁馨，捂住周宁馨的嘴。“……”周宁馨吓了一跳，来人竟然是向言卿，今晚不是他和小晴的洞房花烛夜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嘘，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向言卿附在周宁馨耳边，轻声说。抱着周宁馨，心里是说不出的安定，此生足矣。“你这个样子，让小晴怎么办！”周宁馨挣开向言卿，压低了声音，但也听得出，生气了。胡闹，向言卿怎么能这样不顾大局，怎么能能让小晴第一夜就独守空房。“傻瓜，你也不想想小晴是谁带出来的人。”向言卿把周宁馨拽回怀里，不顾周宁馨挣扎，死死抱紧。“是小晴让我来的。”向言卿说，周宁馨停止了挣扎，“小晴让你来的？”“嗯。这一点，你们主仆两个还真是很像。”向言卿蹭蹭周宁馨的发，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真的？”“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小晴么？”向言卿刮刮周宁馨的鼻子。周宁馨，苏晴，两个人，心里都只为对方考虑，这感情，连他向言卿都无法插足。 “皇上。”莫戚躲在御花园角落，朝向言卿招招手。“你坐一会儿，朕去去就来。”向言卿拍拍周宁馨的肩，自小晴封妃之后，周宁馨的身体好了许多，都可以到外面走动了，向言卿心中甚是欣喜，周宁馨在好起来，莫戚的那些药，起作用了，现在，只差向言桀把解药寻回来了。“嗯。你去忙吧。” “什么事？”莫戚把向言卿拉到周宁馨看不到的地方，一脸严肃。“怎么了？”向言卿的好心情被板着脸的莫戚破坏了，收了笑容。“娘娘这几日是不是好了许多？”莫戚问，“嗯。”向言卿眼里满是光芒，刚想夸赞莫戚几句，不了莫戚后来的话，让向言卿再吐不出一个字。“陛下应该知道回光返照吧。”莫戚此话一出，向言卿就明白了莫戚的意思。欢欣雀跃的心情被击了个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垠的痛苦与绝望。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么，向言桀还没有回来，他一定能带着解药回来。 “陛下若是真的心里有娘娘，不如停朝几日，陪着娘娘。”莫戚看出来向言卿内心的煎熬，“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判断娘娘她……所以，臣还是恳请陛下做好心理准备。”莫戚索性把话都讲开了，剩下的，就是看向言卿自己的决定了。 “莫戚，若是宁馨她…真的…能入皇陵，陪在朕百年之后吗？”“能陪着陛下的，只有皇后。”莫戚看出了向言卿的意图，“陛下难道…”向言卿点点头，这一世，他定要和周宁馨在一起。“其他都好说，只是太后那里……”吹毛求疵的太后，会容许向言卿封一个将死之人做皇后吗？“朕会解决的。你找礼部尚书安排一下，明日，举行皇后册封大典。”“是。”向言卿下了决心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他。 这次的封后大典与以往大有不同，没有祭天，没有繁文缛节，不在天坛，不在大殿。谁会想到，周宁馨第二日便卧床不起，陷入了昏迷。 封后大典在馨宁宫举行，只有六个人。向言卿，太后，礼部尚书，莫戚，小晴，以及被封后之人，睡在床上的周宁馨。整个过程，一切从简，而周宁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封后一事浑然不知。平日要花上一天的封后大典，这次仅用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向言卿坐在床边，握着周宁馨的手，手指一直放在周宁馨的脉博上。太后坐在一旁，周宁馨的所有事，她都已经听说了。心里也带了几分悔恨，如果自己送给周宁馨的不是生犀，或许，今天，周宁馨就可以站在大殿，接受册封。 “小姐……”小晴蹲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周宁馨安逸的睡颜，汹涌澎湃的恐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看到周宁馨的身形开始变淡，她看到周宁馨睁开了眼，对她招手，她看到周宁馨勾起的嘴角，鲜血缓缓滑落。“小姐，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在一起的。” “宁馨，再等一等。”向言卿把周宁馨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轻声低喃，“宁馨，我求你，再坚持一会儿，桀马上就回来了，他会带着解药回来。你会马上好起来，宁馨，我求你。”最后的语调，几乎是泣不成声。向言卿，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说到底，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枚。抓不住周宁馨的无助，让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顿，所有一切，由他而起，却要让周宁馨代他受过。“宁馨，对不起。我错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低声下气的哀求，向言卿为了周宁馨几乎做了所有帝王都不该也不会去做的事。“宁馨……” “宁馨！”向言卿一声惊呼，打破了屋里压抑的沉默。“宁馨！”向言卿疯一般寻找这周宁馨微弱的脉搏，没有了，脉搏没有了。“莫戚，快看看！”向言卿第一次觉得手忙脚乱，第一次尝到了窒息的滋味，第一次被绝望压倒在漆黑的谷底。莫戚连忙上前，把脉，探呼吸，翻眼皮，但是，种种迹象表明…… “莫戚……”向言卿的声音抖得厉害，莫戚摇摇头，宣告一切都结束了。“怎…怎么…可能…”向言卿眼中最后意思光芒也消散了，目光空洞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宁馨。“宁馨，别闹了，快起来。”颤抖的双手拉住周宁馨的肩膀，想要扶她起来，无奈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宁馨，快醒醒。你醒一醒啊！”泪，从向言卿干涩的眼眶里淌落，滴在周宁馨苍白的脸上。“宁馨……”向言卿终是接受了残酷的现实，趴在周宁馨身上，埋在周宁馨颈间，唤着周宁馨的名字，任任何人都不能劝他离开。周宁馨，你怎么能这般残忍。 站在一旁的小晴早已哭成泪人，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周宁馨，她最爱的小姐，丢下她，丢下这红尘，一个人，独自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