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若似女儿香 第十五章　勾荇

钩藤（勾荇，净勾勾）——味甘，性凉，清热平肝，头晕眩痛。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们居然如此大动干戈。”内殿中，勾荇听了那几位大臣的话，不由得掩嘴笑了。 这几个人说来说去，不就是关心皇上的个人问题吗？ 至于说的这么高大上吗？ 想让她给皇上生儿子就直说，何必这么文绉绉的呢？要不是她还读了几年书，说不定都听不懂那群大臣们说的什么呢。 “如今本宫已及笄，按说亦到了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年纪，不知几位大臣，为何还要在本宫面前推荐其他女子？”勾荇说这话的时候，原本还在笑的唇已在不觉中垮了下来，给人一种发怒的错觉。 而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大臣见勾荇如此，于是纷纷下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臣该死，还请娘娘责罚！” “臣该死！” 听着那几个大臣求饶的声音，勾荇忍不住的一阵开心。看来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爬到皇上枕边了。嘿嘿…… 正了正神，勾荇对着还跪在自己脚边的几位大臣挥了挥手，颇为不耐烦的说道：“下去吧！” 至于别的话勾荇没有说，但是勾荇知道这群在皇宫混迹几十年的老家伙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剩下的就只是等消息罢了。 过不出勾荇所料，下午的时候勾荇才对几位大臣说了这话，到了晚上便来了几个太监宫女为其准备这事。 说起来勾荇贵为皇后，对这种事自不同于别的妃子。但是由于勾荇并不想让皇上知晓的缘故，所以有些事仅仅是勾荇一人躲起来偷偷进行罢了。 到今天这事也总算完结了，勾荇这才让人把自己拉去洗洗干净，然后用铺盖一卷就送到皇上寝宫了。 别说勾荇被送去的时候，皇上也刚好忙完，但是由于勾荇买通了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所以皇上居然还不知晓今天要翻牌子一事。 所以当刚准备睡的青年皇帝看到被人卷在铺盖里的勾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勾荇听到这声，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这皇上真有趣，平素不都说他成熟稳重吗？为什么今天见自己一来就大呼小叫的？ 不过开心归开心，勾荇知晓自己此次前来是做什么的。而且勾荇也看过书了，所以勾荇就着铺盖一滚，便滚出了铺盖。然后裸着身子故意学着书中人的模样，做出一副撩人的姿势来。 “皇上，开始吧！”勾荇摆好姿势之后，颇有些紧张但是却还壮着胆，说出了这番不要脸的话来。 可是无奈那青年皇帝，完全不理会勾荇这诱人的身姿，相反那青年皇帝居然弯下腰就着铺盖把勾荇像是卷花卷一样的给卷了起来。 “你不能这么对我！” 多年的朝夕相处，勾荇自是知晓这青年皇帝要做什么，于是在那青年皇帝开始卷自己的时候，便开始叫囔了起来。 可是无奈的是那青年皇帝完全不理会自己，反而手上动作越发粗暴。而且等他把勾荇卷好之后，居然还一把把勾荇扔出了寝宫。 “住手，不要！” 当勾荇发觉自己就要被扔出去的时候，便失声叫了起来，希望自己可以通过这么一点微薄的努力制止那青年皇帝把自己扔出去。 可是无奈的是那青年皇帝还是把自己扔了出去。 “你给我等着！” 这是落地前勾荇说的最后一句话，当然了其中有半句是落地后她哭着喊出来的。 “把皇后给朕抬回去。”皇上似乎并不理会勾荇的叫喊，把勾荇扔下后，便一脸淡漠的对着那群看守的侍卫说道。 不过作为侍卫是肯定是不能把勾荇抬回去的，毕竟勾荇是皇后不是，所以最后还是一个躲着草丛后面偷看以防不测的小太监叫了一群宫女太监把勾荇抬回去的。 当然了，在抬回去的中途，勾荇还一直哭爹骂娘来着，一点皇后的形象都没有。 不过这一夜之后，勾荇就知道，过不了多久那皇上一定会来教训她的。 这一点是自从一年前开始她每次偷偷跑上龙床都会发生的，所以勾荇自回到了房间就一直做好准备，打算随时随地的听着勾荇过来教训她。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呢，皇上就过来了，身边带着三两个小太监，还身着一身的朝服，一看就是看下了朝就急匆匆的过来找她了。 看到皇上要过来了，勾荇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在心里暗自祈祷了一番，希望待会儿不要被皇上骂得太过火，或许他教训自己的时候，给点面子让贴身伺候的那群人都离开才行。 但是紧张的勾荇，一心想着皇上待会儿要过来教训自己，却忘了自己方才看的书却是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中原的禁书——《金瓶梅》。 “皇上驾到！” 皇上还没走进来呢，一个声音尖尖的小太监便喊了起来，虽然皇上已经及时伸手制止了，但是勾荇和其他小宫女们却早已福下了身子行起了礼。 “你们出去。” 当勾荇看到皇上让那群随侍的宫女太监们出去的时候，心里不由得送了口气，看来这次即使是丢人，也不至于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 不过勾荇的这口气还没松完呢，那群太监宫女们便早已出了门，而皇上这时候也完全爆发了。 只见皇上生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像往常一样愤怒的冲着勾荇低声吼道：“你越来越过分了！” 啊？勾荇听到皇上的话，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来。 他说自己过分？ 可是自己哪里过分啊？ 不过也不愧是养了勾荇七八年的皇帝，当他看到勾荇那副懵懂无知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勾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于是他也之后耐着性子跟勾荇一一讲解。 “知道哪里错了吗？” “嗯？”勾荇虽然明知道皇上也只是走走过场，但是还是配合着猛烈的摇着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些皇上正好有借口来对勾荇说教了。 只见皇上一边心疼的扶起跪倒在地的勾荇，一边语重心长的与勾荇说道：“你是皇后，怎能做出如此下贱之事？” “可我爬的不是你的床吗？”听到皇上的话，勾荇下意识的说道。 听到勾荇的话，皇上那原本还有些难看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好看了，听她这话，还是知道谁的床能爬，谁的床不能爬的。 但是为了教训勾荇，皇上还是只能继续板着脸说道：“那也不行。” 听到皇上的话，勾荇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真不知道皇上这么防着自己做什么。难不成他打算永远不碰自己，让自己做第二个张嫣吗？ “懂了吗？”看到勾荇低下了头，皇上的口气也不禁软了下来，可是正当勾荇想要回答的时候，皇上却发现自己搭手的桌子上居然还放了本书。 或许是出于好奇，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反正皇上随手把那书拿起来看了一下。 可是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皇上脸都绿了。 看到皇上突然变脸，勾荇就知道这一次自己怕是逃不掉了，于是勾荇的头埋得更低了，在心里不住的祈祷着皇上可以久一点再责骂自己，让自己多一点时间准备准备。 但是时间这东西就是这样，你越希望它快一点它偏偏慢的很，同样的，你越希望它快一点，他就偏偏过得很快。 所以就在勾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把书丢到了地上，满脸怒色的看着勾荇生气的说道：“你看了？” 勾荇见皇上这样，不敢说实话，只能低着头撒谎：“还……还没来的及呢，刚刚翻开，你就来了。” 听到勾荇的话，皇上并没有如同勾荇所料想的那般消了心中的怒气，反而冲着勾荇嚷嚷：“怎么？我不来，你还想看不成？” “没……”说起来勾荇虽然并不是一个多聪明的姑娘，但是她也知晓皇上现在都变脸了，如果不顺着他一点说不定会被砍头也不一定。 果然，皇上看在勾荇认错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最终也只是把勾荇训了几句，过了一阵便表示自己要走了。 “哎！” 听到皇上要走，勾荇忍不住拉住了皇上的衣袖，两眼泪汪汪的说道：“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才能爬上你的床啊？” 听到勾荇这话，皇上本能的又想训斥，但是奈何勾荇的两只含着泪水的眼睛太过迷人，所以就连一向心狠手辣的皇上也不禁软了口气，轻轻的抚上了勾荇的手，略有些心疼的说道：“再等等吧，等你再大些。” 听到皇上的话，勾荇纵使知道皇上是在骗人，但是却也依然乖乖松了手。 皇上见勾荇如此模样，虽知勾荇是断不可能信这话的，但是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放下了勾荇的手，决绝的离开。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发生，但是勾荇却是第一次拉住皇上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问着皇上，还有多久才能上他的床。 而皇上也是第一次这么决绝的松开勾荇的手，那模样就像生怕勾荇的手会再次缠上来一般。 等皇上出了勾荇的寝宫门，一名机灵的小太监赶忙迎了上来，一副狗腿的模样。 而皇上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冲着那小太监说道：“顺子啊，你说还要多久，朕的那群女人才会给朕诞下太子？” 身为皇上的心腹，那名叫顺子的小太监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也自然知道皇上怕是憋不住了，但是作为一名从根本上爱皇上，疼皇后的太监，那顺子也只是瞅着左右无人在皇上耳边轻声说道：“皇上，奴才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或许是皇上这时候正需要有人与自己说说话，所以也就允了顺子，让他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 但是哪成想顺子当即就跪了下去，然后一字一句的冲着皇上说道：“皇上，奴才觉得，我们这规矩定的不合理，得改！” 皇上听了顺子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眼望远处，一副思绪良多的模样，吓得顺子赶忙冲着皇上磕起了头，冲着皇上说道：“奴才罪该万死。” 面对顺子的磕头认罪，皇上并没有说多话，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脸上尽是沧桑。 许久，皇上才说道：“顺子，这规矩朕也知不妥，但是要改，还需一段时间。朕，不希望她冒险。” “奴才知道了。”听了皇上的话，许久顺子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而此时勾荇，正呆呆的站在屋里，把屋外顺子和皇上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勾荇也是个明白人，她也知道皇上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之所以迟迟不让自己上龙床，也是有原因的。 而这原因却可笑的让人发指。 话说几百年前，北魏被灭的时候，曾有一个公主带了不少北魏子民逃了出来。 逃了出来之后，这位北魏公主便在这隐蔽之处又建了一个北魏，但因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位北魏公主临死前曾下令：“‘立子杀母，后宫不得干政’不得改”的遗诏。 虽然因的公主的这条遗诏，所以后来的北魏着实存在了好几百年，但是因为规矩太过苛刻，所以也曾有不少帝王曾想篡改。 只不过因为不少顽固派的老臣总是搬出公主遗诏，所以一直未曾实现。 勾荇知道，这次皇上怕也是害怕自己争不过那群顽固派，所以才强忍着不碰自己。 但是勾荇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那么还有谁会心甘情愿的为皇上去死。勾荇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那么皇上也不一定会愿意为哪个人拼死废除这遗诏了。 所以这一年多来，勾荇几次三番的往皇上的龙床上爬，为的也不过这点。 关于勾荇这点小心思，皇上固然不知道，但是让勾荇庆幸的是，皇上并没有因为自己三番四次的去爬龙床而疏远自己。 不过勾荇却也害怕，这么下去要不是自己与皇上要一直熬到白头，就是对自己失了兴趣。 所以勾荇决定等过几天事情淡了，还要试上一试。或许到时候诞下太子的就是自己了。 而另一边，顺子跟着皇上走了一段之后，便又壮着胆子，走到皇上身旁，冲皇上耳语道：“皇上，奴才以为，娘娘之所以这么坚持不懈的上龙床，怕是想为皇上诞下太子吧。” 听到顺子的话，皇上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便继续走了起来，但是从皇上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来看，他似乎也是相信顺子说的话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御书房，皇上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却脸色有些异样的对顺子说道：“你，传令下去，朕要……朕要选妃。” “是！”听到皇上的话，顺子顺从的低下了身子，领了命。 看来这宫里能够让皇上如此紧张的除了皇后娘娘怕是没别人了。 “娘娘，娘娘，娘娘……”过了几日，正当勾荇在偷偷研究《金瓶梅》的时候，勾荇身边一个小宫女很是激动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勾荇这时候正看到精彩处呢，于是对别的也不是很关心，所以当那小宫女这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的时候，勾荇也仅仅只是闲闲的问了句“怎么了”。 但是当那小宫女说出接下来的话的时候，虽然勾荇面上还是一副悠然淡定的模样，但是看的出来勾荇的心已经乱了。 那小宫女，跑了进来后，气还没喘匀了，便着急的说道：“娘娘，皇上这几日正选妃呢。” 什么？勾荇的眼睛猛然瞪大，但是等她缓过神后，却又恢复了常态，继续看起了《金瓶梅》来，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娘娘……”那小宫女怕是新来的，所以对于宫中的规矩还要很多不懂的，比如说这时候居然不是选择闭嘴，而是重新喊了勾荇一声。 不过也幸得勾荇性子好，所以并没有对这小宫女做什么，只是冲那小宫女问道：“这次皇上选妃都有那些要求，或许说那些入选的女子都与那些特性。” 那小宫女似乎没有搞清楚这次过了初选的人都有那些身材上或身世上的共同点，只觉得能过了初选的，长的都很漂亮，于是这小宫女张开便说道：“回娘娘的话，过了初选的那群秀女们，长得都很漂亮。” 嗯？勾荇的眼睛一下子瞪起来了，过了初选的秀女们都很漂亮。 难道说？ 勾荇心里燃起了一种不可能的可能，不过幸得勾荇对皇上有十来年的感情，所以这些事倒也信得过皇上。 只不过勾荇害怕自己对皇上有意，皇上却对自己无情。 “来人，替本宫梳妆。”一阵烦闷之后，勾荇终于决定不烦自己，而去烦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