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湖畔的人们 第15章　　谋发展共绘蓝图迎庆典师生排练

郑警官离开学校，心里还在对谢芳念念不忘。李警官说，既然你对她有意何不在那校长面前应允下来。郑警官说，这事他会心里有数，成与不成还得看缘分。两人乘车返回到县城。李警官说，调查的记录等我整理以后再给你过目。郑警官说行。于是，两人分手各自回家。殊不知现在警察办案有一条规律，案发时案情明晰，十个工作日内能破则破，不能破搁下来，再破就很难。这就像爬山，一鼓作气就能爬到山顶，中途停下来再爬就难。于是，破不了的案子搁下来就拖，一拖二拖，这案也就转到了别人手上，一转二转三转，这案子也就转成没有了。除非上面的人再查下来，这案子就不再有人提起。罗卫东夫妇的车祸早已经过去半年多，这事虽然没有结案，但转到郑警官的手上基本上已经定案——交通肇事，肇事司机已经驾车逃逸。如果现在不是张建成提起，这事早已是盖棺定论。郑警官心里想，这案子现在就像从河底泛起的淤泥，要沉淀下来还需要些时日，如果自己不着手调查，让张建成那小子钻了空子就难堪，何况李警官刚从学校毕业，他对此事也颇感兴趣。 那边郑警官和李警官正在着手查案暂且不说，再说这学校里的事。龚校长正在为上级创优考评小组来学校检查的事担忧，而李书记说为学校争取的款项至今还没有下落。这就像天空飘来的一朵云一样，云中有多少雨？他无从知道。什么时候下？他无从知道。雨下多大？他也无从知道？这就像电视里播出的天气预报：今天夜里到明天白天，局部地方有时有阵雨，它给人的是一个迷。但是，龚校长不知道自己这是杞人忧天，其实，上级有关部门对这事已早有考虑，早有安排，因为有时候上级有关部门比他心里更着急。过不多久，上级果然来了人，为首的是县委书记陈飞，还有教育局长韩刚，他们乘小车来新源中学考察。县里要打造教育强县，这农村学校也得挂一块牌子树一个榜样。陈书记和韩局长早就考虑过了，就地理条件来说，新源中学的环境还算不错，就打算把省级优质学校的牌子挂在新源中学，但省创优小组几次下来考评都没能通过，这次他们就下了大决心，打算把这所农村中学彻底地改造一下。看来，这次上边下来的雨点还真不小。 李书记也是这天早晨才得到通知，因为这次考察是临时决定的，韩局长没有来得及通知他。得到通知后，李书记赶紧找龚校长商量，让全校的师生赶紧打扫卫生准备接待，而此时考察的车队已经是在出发的路上。 去新源中学的道路不是那么平坦，县委书记陈飞坐在车上颠簸。昨天他从市里开会回来，现在精神上显得还有些疲惫。但他却在心里想，现在城里的教育发展很快，但农村教育却是个盲区。现在乡村农民对教育的期望值很高，他们即使勒紧裤腰带也想把自己的子女送进城里去念书。他感慨地说，城乡教育不均衡发展的现象已经加重了农民的负担，打破城乡教育的不均衡发展现在已经成为广大农民的迫切愿望。 李书记、龚校长和教导主任蔡毅等，早已站在学校的大门边迎候。小车缓缓地驶进校门，停在校园里的樟树底下。李书记、龚校长和蔡毅分别走上前去帮他们打开车门，迎接他们走下车。 此时，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正在教室里上课，学生们看到学校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小车，有些好奇，他们不停地往操场上张望。 学校里的接待室早已被谢芳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还从自己的卧室搬来了一盆鲜花，摆在桌子的中央。 李书记、龚校长和蔡毅把陈书记、韩局长等人引领到接待室里，谢芳赶紧走上前去向他们递烟敬茶。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学生们从自己的教室里跑出来，看到操场上有这么多崭新的黑色小轿车，就都围了上去，议论那些车是自己见过的，那些车是自己没见过的。有的学生禁不住伸出手去小车上摸一下，但此时站远处的老师就会大声喝起来：“别碰它！碰坏了你们赔不起！”于是，那些伸手去摸的同学便把自己的手缩回来。 而此时的接待室里，陈书记和韩局长等人则一边抽烟、喝茶，一边听李书记汇报学校里的工作。他们对学校现在的处境深表同情，都说在目前这样的条件下，要想能通过省创优考评小组的检查，的确是非常困难。 老师和同学们已经回到教室去上课，李书记、龚校长和蔡毅便引领陈书记和韩局长等人在校园里察看。陈书记走到学校的教学大楼前止住脚步，他望着自己眼前的这座高楼说：“这座楼是什么时间建造的？” 李书记回答说：“这是1999年造的。” 陈书记听了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李书记、龚校长和蔡毅不知其意，他们跟在陈书记的后面。 陈书记和韩局长等人察看了教学楼里的设备和仪器，又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图书管理员打开了门，大家走进去一看，看见满地上都是放着图书，有些书香工程的书还打着捆，陈书记很不高兴地说：“你们这是怎么搞搞的？” 李书记听了赶紧诉苦说：“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图书馆就这么大的地方，书架也是木头做的，如果把书全放书架上又怕压塌了，所以这些书也就暂时放在地上。”陈书记听了李书记的话也觉得有理，也就没说话。 这时候在旁边的韩局长却说：“现在农村的教师都不安心，大家都千方百计地要往县城里调。” 陈书记说：“这就是城乡教育不平衡发展造成的，所以我们现在要打破这种不均衡发展的现象。” 在视察的过程中，陈书记还有意察看了教师的宿舍，这是一座低矮的楼房，相比之下，那边的学生宿舍倒要显得宽敞许多。 察看了学校之后，陈书记对学校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种新的构想，他告诉大家说，这所学校的环境非常好，这么好的环境不但在城市里找不到，就是别处的农村里也没有，所以，现在我们打算在这里建一所高标准现代化的农村学校，志存高远，创建省级最优秀的学校，让城里的教师也愿意到这里来教书。 送走了考察团以后，龚校长笑道：“让城里的教师也愿意到这学校来教书，口号喊得响亮，鬼才愿意到这里来！”但李书记却说：“这倒不一定，我们要相信党和政府的力量，环境改变了，待遇提高了，生活条件变好了，别人就会来。” 蔡毅说：“这里别人也不是没有来过，以前在这所学校里教书的教师，从清华北大毕业的都有，后来怎么啦？都一个一个往城市里调走了。” 李书记对陈书记的指示精神似乎有所领会，他说：“所以陈书记说要打破教育的不均衡发展嘛。” 对陈书记和韩局长来学校考察这事，除了学校领导很重视，学校其他的老师也很关心。这天吃过晚饭，陆老师便到蔡毅的房间里来串门，他问县委陈书记今天来这里考察是什么内容。 蔡毅对他说：“陈书记总的精神是推进城乡教育的均衡发展，看来我们学校接下来也许会有比较大的动作。” 陆老师说：“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要大兴土木扩大学校的规模，说准备在这里建造一所高标准的现代化的省级农村学校。陈书记说到时候让城里的老师也感受到羡慕，愿意到这里来教书，你说这有没有可能？” 陆老师笑着说：“事在人为，国家重视哪有不能的？” 蔡毅说：“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陆老师说：“那我们就等着吧。” 过了些日子，韩局长又来到学校，这次他带来了学校发展的新蓝图。他说：“县政府现在已经做出决定，定向拨款给我们学校八百万元，用于改建学校教学楼和图书馆，当然，学校的教师的宿舍也在这计划的里面。”龚校长听了此话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他说：“八百万呀，这好大的一笔钱！”但是蔡毅却表示有些疑惑，他说：“八百万，县政府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韩局长说：“反正这笔钱不用你掏我掏大家掏，你们就等着花钱好啦。”接着他又说：“不过有一件事是大家必须要办的。” “什么事情？”李书记问。 韩局长说：“这么大的一个工程项目，一定要有一个隆重的开工仪式，到时候不但县委陈书记和姜县长会来参加，而且市里也会有人来参加，这方面你们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千万不能让大家失望。” 李书记说：“这事好办！人家都给我们花这么多钱了，我们说什么也应该好好配合一下，也就是花几天时间排练几个节目，在这方面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搞过？我们有这方面的经验，韩局长，我们绝对没有问题！” 韩局长说：“我这次就是为这事来的，现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韩局长走后，政府要投资八百万元建教学大楼和图书馆的消息就像春雷一样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全校的师生听了这消息都笑逐颜开。但此时蔡毅的心里却有些犹豫，因为学期已经将近过半，按照教学的常规，学校马上就要进行期中考试，学生如果现在进行开工庆典的排练，这无疑会影响到学生的期中考试成绩，他想排练的事是否可以安排到期中考试之后再进行。 李书记说：“这可不行，韩局长又没有给我们开工庆典的具体时间，万一耽误时间来不及排练，我们可不误了大事？” 龚校长笑了笑说：“这事我看还是这样吧，小事服从大局，考试的事您就往后面拖一拖。” 蔡毅说：“好吧，那我就打算这样安排，期中考试的事就拖到庆典之后，现在把体育、美术、音乐等课程暂时停下来用于排练，必要时再抽掉其它课程，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李书记和龚校长都说这也行，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上级布置的任务是不可违背的。 于是学校里全面布置下去，由学校统一挑选鲜花队、彩旗队、鼓乐队和礼仪队的队员，各班被选派到的学生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参加，否则将受到学校的纪律处分。这消息一经宣布，便招来部分学生和家长的许多非议，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学生和家长即使心里有意见，也还得参加。于是，每天到了下午，学校里的操场上便“咚咚锵，锵锵咚”地开始排练各种方阵和队形，各班的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都亲临现场指挥，整个学校里上上下下一片忙碌和喧哗。李书记还特地从别的学校请来了音乐老师，指导排练文娱小节目。 娟子本来被挑选到礼宾队里招待来宾，但体育老师发现她的协调性能比较好，做出的手势也美观，就让她来当鲜花队的领练。周小蕙也鲜花队里，但是鲁丽萍却去了礼仪队。唐雨生和方晓被选进彩旗队。能手持彩旗当空舞，唐雨生和方晓都心里高兴。程明皓什么也没选上，他只能留下来给大家打杂，但他有事没事都总爱往鲜花队这边跑。 娟子领着女同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挥舞鲜花的动作，成了体育老师的有力助手。由于受到学校庆典气氛的影响，这时她也恢复了以前那种开朗活泼的性格。 排练持续了两个星期，同学们掌握了各种方阵队形都，简单的几句欢迎词也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可是庆典的日期却久久没能敲定。于是，同学们排练的热情便渐渐冷却。 龚校长心里也开始犹豫，他正打算把操场上排练的学生撤回到教室，此时却接到李书记从县上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说庆典的具体时间确定，就在这星期三的上午，并且嘱咐他说排练的事不能有丝毫松懈。 于是，操场上息了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收拢的彩旗又飘了起来，鲜花又从同学们的手中举起来，庆典的气氛比以前热烈许多，此事没做完，师生们就无法安心学习。 终于等来了星期三这一天，早晨，同学们就没有进教室读书，大家把学校里里外外彻底地打扫了一番，以整洁的校容迎接各位来宾到来。 吃过早饭，同学们都换上了整洁的校礼服。礼宾队的同学更是光彩夺目，她们化了妆，穿着学校为她们特制的礼仪服，肩上佩了迎宾带，整齐地列队在校门的两旁。鲁丽萍站在这其中，同学们从来都没有察竟然是如此的漂亮。 鼓乐队的同学敲着大鼓小鼓，吹着大号小号，整整齐齐地站在学校大门内侧等候。紧接着他们的是学校的鲜花队和彩旗队，他们手持鲜花或擎着彩旗分立在道路两旁。鼓乐演奏了一遍又一遍，“欢迎”的口号也喊了千遍万遍，但参加庆典的各路神仙却久久不现身影。 到了上午十时许，十几辆不同颜色的小轿车才缓缓驶来。小车来到校门边，校园里鼓乐齐奏，礼炮齐响。同学们举着鲜花，擎着彩旗，口中不停地齐声念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迎接各路神仙到来。 从车上大约走下三十几位官员，有几位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紧随其后。记者们不停地跑前跑后，于是，荧光灯开始闪烁，摄影机开始运转，这是他们在开始紧张地工作。 于是，市委的郝市长，县委的陈书记和姜县长，还有韩局长以及本地的镇长、书记等等，他们在荧光灯的闪烁下款款走向摆满鲜花了和插满了彩旗的奠礼台，而后在奠礼台上一字儿排开。 庆典的仪式由县长姜新书主持，在雄壮的升国旗奏国歌之后，各位大小领导都讲了话。他们讲话的内容大体相同，无非是表示一些祝贺之类的话。但如意集团的董事长则宣读了他们企业捐赠的资金，由此，大家也知道了这笔资金的来源。最后，郝市长走到台前庄严地宣布：新源教学园正式起动！于是，鞭炮齐鸣，天空烟花绽放，同学们则手持鲜花跳跃欢呼：祝贺祝贺！热烈祝贺！学校的高音喇叭里则不断地重复播放《感恩的心》歌曲。此时，郝市长便带领陈书记、姜县长以及其他的大小官员在礼炮和欢呼声中走下奠礼台，他们来到工地象征性地铲了几小锹泥土，于是，开工庆典仪式便宣告结束。整个庆典过程从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也充分体现了当今领导的办事作风以及高效的办事能力。 庆典仪式结束后，郝市长在陈书记和姜县长以及大小官员的陪同下，乘小车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