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湖畔的人们 第16章　　唐雨生初试夺魁罗娟子名落孙山

开工庆典结束之后，学校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李书记和龚校长的心里也由此松了一口气。虽说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毕竟也是这学校开天辟地的第一次。但此时两人的想法却各不相同，李书记因为这次的成功而感到高兴，而龚校长则认为庆典结束以后学校马上可以恢复到正常的教学工作。他把自己的这一想法跟蔡毅说了，蔡毅当然也赞同。但是，学校领导和学生的想法又不一样。就学生的那一方面来说，他们松散的心却很不容易收回到学习上。对环境适应能力比较强的同学，他们能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学习上，像唐雨生、娟子、鲁丽萍等人，他们能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看书学习，而那些适应能力较差的同学就不同，他们坐在教室里，耳朵里却依然响着“咚咚锵”的鼓声，眼前还不断晃动着鲜花和彩旗的场面。 然而，对于这一切领导和老师们也无须过分的担心，因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在野外玩疯了的野孩子总要回家，这道理就像小鸟会在天黑前飞回鸟巢一样。更何况学校里有各项规章制度和纪律，学校的老师们还有各种的手段，他们不愁学生们的心就回不拢到教室里来。 这天龚校长来到蔡毅的办公室里，他来问期中考试的准备情况。其实，这事蔡毅早就安排好了，但在有些问题上还得由校长做决定。比如说，期中考试教师要集中统一阅卷，是否要安排吃工作餐，又如考试后对成绩优秀的学生学校是否予以奖励和表彰，现在学校换了新主子，这些他都得问明白。 龚校长说：“这些问题你们原来咋办就咋办，何必要问我？” 蔡毅说：“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这事我不问你去问谁？” 龚校长说：“那就按照原来的办。” 蔡毅说：“按照原来的办，你就不可以来点新的？” 龚校长笑笑说：“我能有什么新的主意？” 蔡毅此时也笑笑说：“我看你和李书记一个样，都是大事上不糊涂，而在小事上糊涂。比如说教师阅卷中午吃工作餐的问题，现在物价上涨了，伙食的标准还跟原来一样，人家还不骂你？又如，学生考前的思想动员，以前都是我来做，这一次是否你自己来做？这样也说明了你对学校教学的重视。”蔡毅之所以这么说，目的是想试探一下龚校长的教学态度，另一方面也是想把龚校长推到自己的前面，万一出了事情自己也好少担当一些责任。 有人会说，这考试能出什么事情？害怕担当什么责任？ 殊不知天下的万事变都在不变之中，小事之中也会隐藏着大的祸患。就拿吃饭来说，你嚼着香喷喷的炒肉，一不小心“咯崩”一下，牙齿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满嘴里流血。坐在教室里做试题，其安全的系数比学生在户外活动不知要高多少倍，然而这学校里去年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料想不到的事，一位女学生因为自己的考试成绩差而投湖自尽，为此蔡毅也没少担当责任。 龚校长不知蔡毅的用意，他笑着说：“这有什么？您做我做还不都是一样的？” 蔡毅说：“这可不一样，你是校长，你说一句能抵我们说好几句。” 龚校长说：“这是您抬高我，好吧，那就让我来做，但具体的考试时间安排以及有关的注意事项，还得由您来说。” 蔡毅说：“那好吧。” 于是第二天下午，龚校长便把全体师生集中在操场上，向大家说明了这次考试的重要性。他说：“是当兵的就要会打仗，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我们当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就是读书。读书就要考试，没有考试你们就不会感到有压力，没有压力，你们也就不会有动力。现在我们马上就要举行期中的考试了……” 蔡毅也就考试的纪律以及有关注意的事项作了补充。至此，平时学习松懈的那些同学，他们思想上才略微地紧张起来。 考前动员以后，同学们陆续地回到教室，他们读书，翻笔记，做习题，开始进行紧张的复习，即使那些平时不愿读书的人，此时他们也做出了读书的样子来。 陆老师回到教室以后，他生怕同学们对期中考试的重视还不够，又对学生的思想进行强化教育。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作为一名中学生，国家赋予你们的任务是学习，你们到学校里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学习，而你们的父母亲也是希望你们现在能够学到较多的知识。因为你们的父母切身懂得，在现在这个社会中，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想得到生存是很困难的。这些道理，看似简单，但是我现在觉得你们却未必都能懂。好啦，这些大道理现在我也不想多说了，我看你们现在还是好好复习吧！不是为了别人，也该为你们的父母亲考虑考虑，让他们看到你们的期中考试成绩，心里也高兴高兴！” 陆老师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句句都很诚恳，像春天的细雨能滋润人的心田。唐雨生和鲁丽萍早已进入了复习状态，方晓、程明皓、周小蕙等人也拿起了书本，只有娟子这时的情绪又出现了反常，这并不是她不明事理，而是她实在没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庆典时的锣鼓、鲜花、彩旗等，让她暂时地忘却了内心的病疼痛，现在锣鼓声没有了，鲜花和彩旗也不见了，她的心又沉静下来，旧病复发又开始隐隐作痛。特别是陆老师那一考出好成绩让父母亲高兴高兴的话，让娟子的内心更是无法平静。 看到同学们开始紧张地复习，陆老师的内心感到欣喜，但后来考试的结果却让陆老师感到有些失望。唐雨生考了全校第一名，这本在他的预料之中。鲁丽萍也考了全校的第八名。其他同学的考试成绩很一般，而娟子的成绩则排到了五十名以外。虽然如此，但陆老师也不能过分地指责同学，他告诉同学们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关键是要总结经验，汲取教训。这一次没有考好，失败了没关系，这是一场小考，它只能是说明以前，说明我们的以前有不足，做得还不够好，但它并不代表着未来。因此现在，我也不想过多地要求你们做什么，只希望你们把自己前半学期的情况回顾一遍，看看自己的那些地方做得不够，需要去改进，同时拟定一个自己今后的努力方向。”这一番话又把同学们的心里都说得暖暖的，燃起了新的希望。 于是同学们都有按照陆老师的要求写出了期中考试的小结，并且把它贴在墙上勉励自己。但是时间过去没多久，同学们又渐渐把墙上自己写的内容忘记了，内心那些不安分的东西又开始发芽，渐渐地冒了出来，只有唐雨生和鲁丽萍等人还把自己的心放在学习上。 一天傍晚，程明皓想到自己新买的MP4忘在教室里，他顾不上吃饭就急着跑回教室去取。推开教室门，却见娟子低头趴在桌子上，除此教室里别无他人，只剩下桌子椅子和凳子。想起在“月芽岛”上唐雨生与娟子对句的事情，他脑海里也突然冒出一个句子：“教室里，桌子椅子凳子。”他想把这句子说给娟子听，走近娟子，却见娟子是低着头在哭泣。程明皓平时虽然是伶牙俐齿油腔滑调，却是最怕看见女孩子流眼泪。看见娟子流眼泪，他不知如何安慰，一时没了主意，便连忙跑出教室门去找鲁丽萍和周小蕙。 此时，周小蕙和鲁丽萍坐在操场旁边的树底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两人说的却是期中考试的事。看见程明皓穿过操场向她们跑来，鲁丽萍说：“地皮这样薄，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明皓听到这话，他不解地问：“你们是在说我什么？” 周小蕙直白地说：“别人都在说你期中考试的成绩有水分。” 程明皓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就笑一笑说：“我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成绩，但是我爸在意，如果考试的成绩太差，担心我爸会掐我的经济来源，不过真实说，语文成绩却是真的，没有水分。” 鲁丽萍害怕引火烧身，听了他的话也不追问，知道他现在与周小蕙的私下关系，就说：“你说吧，现在又来找周小蕙做什么？是不是又要送她好吃的东西，还是又要带她到偏僻的地方去亲热？” 周小蕙没料到鲁丽萍会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就放下手中的筷子在她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鲁丽萍“嗷嗷”直叫。 程明皓则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笑，他说：“我现在是来找你的。”他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手却插在自己的裤袋子里捏着Mp4。这Mp4是他买来准备送给周小蕙的，可是放在身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鲁丽萍吃惊地说：“找我？你恐怕不会吧。” 程明皓说：“真的，我是来找你的。” “那你就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鲁丽萍说。 “刚才我到教室里去，看见娟子趴在桌子上哭泣，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想让你们俩过去看看。”程明皓说。 鲁丽萍说：“还是不打自招了吧？目的是来找周小蕙的。”鲁丽萍说着斜着看了周小蕙一眼。 程明皓说：“我说的是正经的事，现在娟子在教室里哭，她好像很伤心，你们过去劝劝她。” “不会是你欺侮她了吧？”鲁丽萍说。 程明皓说：“我哪敢欺侮她？” 鲁丽萍说：“我料你也不敢。”回头她又对周小蕙说，“走，我们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两人把手中的快餐盒丢在树下，走了几步，却见程明皓站在原地没有动，鲁丽萍便说：“走呀，你怎不走？” 程明皓说：“你俩去吧，我去了不太合适，女孩子的话我又不会说，免得给你们添乱。” 周小蕙说：“这有啥不合适的？走！” 于是程明皓跟上去，他走在周小蕙的身旁，把MP4从右手换到左手，轻轻地碰了碰周小蕙的手，把MP4塞到了她手上。周小蕙心里明白，怕鲁丽萍知道，便不动声色地把MP4放进裤兜里。 三人一同来到教室里，一问情况才知道娟子是因为期中考试没考好，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父母亲，因此伤心哭泣。三人安慰了一番，娟子才渐渐止住哭泣。知道娟子还没有吃晚饭，程明皓便跑小店去买吃的。但是他走在路上，心里却在“扑嗵扑嗵”地跳，不知道周小蕙接了自己的MP4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程明皓从小店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有了许多人，唐雨生、方晓等人也在教室里，此时他们两人也都知道娟子哭泣的事。 程明皓把火腿肠和方便面放到娟子的桌子上，让她自学下课后带回房里去吃。 晚自学上课的铃声响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地看书或做作业。程明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但他的心里却像十五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时不时地朝周小蕙瞟几眼，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的晚自学下课后，周小蕙悄悄地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上面写道：“谢谢你的MP4，我喜欢，小蕙。”这张纸条让程明皓兴奋不已，心里甜蜜蜜的，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