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唐伯虎 第24章　 小山羊

本来是一场算不得约会的约会，可在女主角出场的同时又冒出了香盈袖鄢燕儿等与和谐不太相称的配角，再加上白衣老人这么个只能归类到意料之外的相遇，唐胤好好的心情不免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老人最终没有配他们和上一下午的茶，在给了唐胤一张看起来十分简略的名片之后十几分钟便恰到好处地告辞离去。唐胤看着老人犹冒着热气的茶碗，很是好笑地想：“客人都还没走，做东的主人倒先走了，也不知道茶钱付了没有。”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言若曦继续嗅着她的茶香，若有心似无意地吐出一句。 “香百川。”唐胤摸了摸鼻子道。 “你知道？！”言若曦惊讶地望着唐胤，眼睛圆圆的，眸子又清又亮，一张微微翕开的小嘴，配上那渐渐升腾而起的茶雾，冥冥中就像一个惹人遐想、令人馋涎的红苹果，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唐胤做的个深呼吸，抵御住“红苹果”的诱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这上面有。” 言若曦看到他手上的名片，脑门上瞬间浮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黑线，看唐胤的眼神都有一种似欲要择人而噬的精芒，后者赶紧缴械投降。 “西川省委省政府，蜀都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班子有三分之一是这个人的嫡系，全国有十几个省份有他的势力渗透，连中央都有几个部级人物，是典型的诸侯派。他的实力，打个比方来说，可以让一个一穷二白的普通人几年之内平步青云到市一级的领导位置，当然，是地级市，县级市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言若曦一改之前的精神面貌，侃侃而谈的样子给人一种强烈到震撼的视觉冲击，至少就冲击得唐胤目瞪口呆大失风度。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笨的唐胤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惹来言若曦大小姐一个大大的白眼，是带有鄙视性质的那种。 “独自一个人在外地生活，我再怎么随意，也不能不做一些基础到不能在基础的功课吧。”言若曦现在看唐胤的眼神都有一种翻身奴隶做主人的骄傲，很扬眉吐气的那种。 “说的也是。”唐胤收敛起惊诧的表情，换上一张面具性极强的笑脸，语带双关地道，“毕竟言大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主。” 言若曦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继续嗅她的茶香，道：“那是自然。” 唐胤又将手里的名片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道：“香百川……香百……香！”忽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头将脑海里的思绪好好地整理了一遍，眼睛里精芒一闪，试探性地问言若曦：“这个香百川和之前那个叫香盈袖的女孩子是什么关系？” 言若曦赞许地看了唐胤一眼，给了后者一个雷死人不偿命的答案：“不知道。” 鄢啸，鄢燕儿，香盈袖，香百川，这些人不会都是巧合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是一杯茶，当唐胤和言若曦走出浣花溪的时候，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带着点黑色的白天，混着点白色的黑夜，这样的时刻被人称作傍晚，是唐胤平生最喜欢的时刻。 作为一个不是绅士的绅士，唐胤当然有必要和责任送女孩子回家，即使对方是个同时让罪犯和同僚都头痛的警察。 言若曦不喜欢坐车，特立独行的她更喜欢自己来开，这和她不愿意将命运交给旁人来安排的人生态度如出一辙。因此，被无情地剥夺了建议权的唐胤只能“心甘情愿”地陪言若曦走回家，虽然路程长达一个半小时。 “你怎么看鄢燕儿这个女人？”唐胤双手插在裤兜里，慢吞吞地走在言若曦的右后方，看似玩世不恭的表情下隐藏的是一颗有些落寞的心。 “鄢燕儿，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应该算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吧！”言若曦的语气有些妒忌的醋意，在这个文人相轻的社会，漂亮女人之间通常存在的关系就是相互妒忌，抛开史书的记载，谁也不能肯定娥皇女英之间只是单纯的姐妹关系。 “的确是这样。但这好像不是我问题的答案吧。”唐胤哭笑不得地道。 “至于其他方面，我就看不出来了，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哪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好坏，你当我是神仙啊？”言若曦“哼”了一声道。 唐胤闻言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又道：“萍水相逢吗？或许是吧。”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到了一条十分冷清的巷子里，八九十米的范围里只有一盏不算明亮的路灯，昏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暧昧的yu望气息，孤男寡女走在这样的巷子里总是容易让雄性一方产生一些想要做点什么的不能算健康与河蟹的想法。 “若曦。”唐胤忽然停住脚步，左手拉住言若曦的右手，突兀而又自然。 “什么？”言若曦的小小心灵随着手上传来的触感很不争气地“咯噔”一下，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关，如小鹿踢踏般“咚咚咚”地狂跳起来，呼吸急促的嘴里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就哑然无声。 “他……他要干什么？我们才……不应该这样啊……电视里都不是这样演的……我该怎么拒绝？……我……拒绝吗？”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言若曦小小的脑袋瓜子里竟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错综复杂，一团乱麻。 感受到言若曦小手上骤然升高的热量，唐胤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看小白这个人呢？” “啊？”言若曦神经有些大条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唐胤的步伐，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情绪，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又该怎么回答？本来就剪不断，理还乱的脑袋瓜子里因为唐胤这个问题更加混乱，言若曦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痛！ “小白？” “不错，就是那个叫白溯臻的。”唐胤循循善诱，只觉得此刻的言若曦最最可爱。 “他？很好啊。”言若曦不假思索地道，纷乱的情绪让她都忘了将手从唐胤那里抽回来。 “哦？是吗？但愿如此。”唐胤呵呵一笑，伸出右手将言若曦拨到自己身后，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烟来，也不知怎么就把它点燃了。双手又插回裤兜，嘴上叼着烟，微微埋着头，算不上潇洒地转过身，一副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派头，用周星驰在《赌圣》里喊“各位观众”的语气喊道：“这里环境很好，出来吧！” 唐胤的话让言若曦莫名其妙，一句“你在发什么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巷子两头就已经电影般出现了十几二十个手持钢管西瓜刀的地痞流氓。 针对言若曦？针对唐胤？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一个无聊的问题。 “小子，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物，今天活该你倒霉。”一个带头的绿头发的流氓冲着唐胤喊道，很苍白的对白。 “哦？那有没有可能让我不用倒霉？”唐胤笑道。 “怎么，想用钱买平安？这在平时倒还可以，今天不行，你认命吧。”绿毛流氓哈哈笑道。 “我可以问问是那路神仙要我倒霉吗？”唐胤继续问道，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慌乱和恐惧，这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心态。 “不可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不要你的命，只要一只手和一只脚，左右任你挑。”绿帽流氓很奇怪唐胤的镇定，想不通这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羔羊为什么能发出自己还不屑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不过说好了只是一只手一只脚哦！”唐胤轻轻伸出右手，将烟夹下来，探了探烟灰，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气势，那神态，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只能是——欠揍！ “妈了个逼的，兄弟几个给我上，弄死个龟儿子的！”绿毛流氓显然被唐胤的作态所激怒，连只要一手一脚的初衷也改了。 言若曦至始至终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这个被称作罪犯克星的警察此刻竟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羔羊，躲在唐胤不能算宽阔厚实的背后居然还可悲地产生了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这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随着绿毛流氓的一声令下，所有人一起冲了上来，可怜的唐胤就像一只群狼环肆下的小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