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铃,秦子孝以为是别人,并不是很想站起来,直到听到连续敲门的声音,并且传来“是我,快开门!”才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秦子孝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拧开锁,用很大力气拉开门。 门重重地撞到墙壁上,砰的一声。 陈埕站在门外,受到一丝惊吓,马上厌烦地望着对面的秦子孝。他呼吸着,闻到满屋子刺鼻的烟味。他往秦子孝身后一望,看见一缕又一缕白色烟气正在缓缓飘动。他拖鞋后走进屋子,回头看着他,“抽这么多烟,你是想大脑休克吧?”十分麻木的声音。 秦子孝顺手把门搭上,仍然很大力。“明明有钥匙,为什么还要摁门铃?”往日的满腹内涵这会儿消失不见了,似乎只是一个满心埋怨的醉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成十六岁的同龄人,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把气发泄在他人身上。 “我觉得你很恶心,我不想看到你,我觉得连你的钥匙都是脏的,我不想碰!” 秦子孝无助地看着陈埕,阵阵喘息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我怎么样?” “我想你和我睡觉。”陈埕冲口而出,带着气氛。 秦子孝抓起陈埕的手臂,把他扯进卧室。他把陈埕推到床上,压在他身上。 两人的眼神对视着。 只过了几秒,他开始亲吻他的脖子,他的脸,最后持续亲吻他的嘴。 陈埕的双手被秦子孝用力捏住,但他并没有反抗。 当嘴唇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被对方重视的感觉在心中出现,那感觉是无论如何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可是躺在这张床上,却仿若背脊下是满床红炼的铁屑,在背部烙上点点红印,传出一阵又一阵刺痛。 陈埕用力咬破秦子孝的嘴唇,几点鲜红的血沾到嘴唇上。 秦子孝仰起头来,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不再剧烈疼痛后,他睁开眼睛,看着陈埕。在陈埕的眼睛里看见了那熟悉的关心与着急。 “老师,”眼睛里闪着一丝莹亮亮的泪,“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吗?我不希望别人分享,可以只看着我一个人吗?” “究竟怎么呢?”秦子孝心痛地看着陈埕,抚摸着他的眼角。 “不是知道我的秘密吗?现在就要变成老师的人,可以疼爱我吗?像疼爱那个人一样的疼爱我,像拥有她那样拥有我,她可以的,我也可以。” 陈埕把双手放在秦子孝的脸上,轻轻抚着,吻向他嘴上的伤口。因为疼痛,秦子孝用力捏紧拳头,嘴唇似在颤抖。 陈埕的手由秦子孝的脸部滑到衣领,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衣的钮扣,接着他拉开校服的拉链,紧紧地抱住秦子孝的身体。 好温热,好温热的胸口。 陈埕在秦子孝的嘴上亲吻着。 秦子孝却在这时恢复理智,他双手撑住床面,离开陈埕的嘴,但嘴与嘴之间的距离只有食指那样长。 那张脸仿佛潜藏于冰川之底的油画,“不行,不能那样对你,”油画被盗掘者找到,带到阳光之下,“不要轻易就被染上墨迹,”颜料开始融化,渗出的液体破坏了那幅美丽的画,颜料融成一推,变得丑陋,变得浑浊,“不要怀疑,无论我做什么,我不能那样对你。” 两人的呼吸,协着呼出的热气,交融在一起。 秦子孝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抓住陈埕的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陈埕侧身,耳朵贴在秦子孝的胸口上。 陷入久久的宁静。 枯涩已久的心,变得脆弱了,偶然润泽,却只剩下磨灭不了的印记。 模糊的眼神里是否出现一些画面,又或许什么画面都没有出现。 小区的长廊里,岳小晗坐在一张椅子上。 长廊是木头修建的,每隔一段距离就固定着两根对立的木柱,顶端像盖着一架宽大的木梯,上面爬满下垂的茂密绿藤。 长廊的尽头,一片光亮中走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小孩紧紧拉着男人的手,嘻嘻哈哈地笑着,一会儿跳到男人的左边,一会儿跳到男人的右边,“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稚嫩地说着。男人露出持续的笑容,时而充满惊讶,“你在这儿,找到你了,”时而充满着急,“你在哪儿呢,爸爸看不到你喽!” 小孩笑得更欢乐。 小孩挣脱男人的手,开始向前跑动,离岳小晗越来越近。忽然一下,小孩跌倒了,扑在岳小晗的脚下哇哇大哭起来。 岳小晗面无表情的看着痛哭流涕的小孩,就这样看着看着,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