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寓言 第57章 没有重点

好象身处在一个很熟悉的环境，一个很安心的感觉。 很想继续睡下去，但好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不允许我这样做，在睡与不睡之间挣扎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痛苦的睁开眼睛，以上总结论，我只是在耗时间而已。 睁开得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深色的木质天花板，它拘束在小小的长方形空间上，看上去好象有点年纪，而墙边挂的物品摆设莫名其妙的看起来很眼熟，我疑似身处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但视线模模糊糊看得不是很清楚。 呃，房间？ 童话世界哪来这么现代的房间？ 好，先冷静，不要慌，应该是我太想家所以看错了，我再看一次。举起双手揉了揉眼睛，深呼吸后再一次张开，仔细看清楚，同样的摆设，同样歪一边的日光灯，同样的书桌，同样的上头堆满了大量的纸和东西，同样的小到令人感到快窒息的小空间… 是我的房间没错。 好奇怪── 不，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我的房间吗？睡起来第一眼就是这环境也十六年了，睡觉时睡自己的房间正常的。 … 不对啊！我房间耶！？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吗！？我什么时候从那个恐怖的世界回来了！？ 脑袋突然之间一片混乱，我无法得知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现在的头昏脑胀的好不舒服，我想起来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身体却异常重得使我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它继续躺在床上。 为什么？谁来解释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旭和雷利不是还昏迷不醒吗？白雪怎么样了！？巫婆呢？那个童话世界出了什么事────咦？童话世界？ 阿咧，奇怪，我干嘛讲童话世界？都十六岁长这么大了，早就知道那是不存在的东西，我到底在干嘛啊，好象睡傻了。 “…？”努力的回想片段，刚刚明明还记得很清楚，但是现在全忘光了，只记得我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长好长…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心中徘徊，为什么呢？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碰！”的一声被踹开，那一扇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门扉打到墙再弹回来却意外地没坏，展现出它老当益壮的一面。而被冲击波激起的烟雾迷漫之中，一个体型臃肿的妇人身影站在门外，随之我顿时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意，呃，刚才好象看到它的眼睛部位闪了一下红光？ 心中的警铃猛然响起。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场景，完了，敌方突袭！动作要快！不然会死！！然而，就在我还来不及躲进棉被里找好掩护，老妈子超级狮吼功就以光速瞬间占领我的领土，一瞬间把我的睡意整个吓到九霄云外去── “夏妍──！要睡到什么时候！？给我起床────！！” “呀啊啊啊啊啊────！！”我边大叫边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喘着气，一颗心脏碰碰跳的，感觉快死了一般。 如果把刚才的场景比拟成游戏的话，就像是在打王级Boss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怪不仅难打的要死，还瞬间把你的HP变成一滴的同时发动攻击，下一秒角色就会翘辫子的感觉一样。 好恐怖…老妈子好恐怖，老妈子是经常暗算飞天大女警的魔人啾啾，老妈子是疯之谷里的黑暗巴洛古，老妈子是蜡笔大新里的美芽，老妈子是超级玛莉O里面的抓走公主的那双龙，老妈子是──…嗯？ 冷静下来环顾四周仔细一看，这里不是我房间，我待在一个用木头建造的房子里，里头有点暗，主要的光线是外头的阳光从细缝之中穿透过来的，还有一支蜡烛照亮比较阴暗的地方。 好熟悉的环境，这里我待过…对了，是小矮人的屋子里，我就躺在他们所建造的木床上，呃，还有记忆的时候…记得昏倒的那时是倒在空地那边，这里离那里好象有一小段距离。 “…妍、妍？”看环境看得太认真，完全没发现身旁坐着一个人，吓得发抖的声音很努力用镇定的口吻叫我的名子，随着声音转头一看，葛蕾琳的眼神充满惊吓，拧完干的毛巾正握在手中，“那个…刚、刚才你一直呢喃着梦话，我想说你流了好多汗帮你擦拭，然后你突然叫的好大声…” “啊，不好意思，我做了恶梦。”吓到她实在对她感到很抱歉。今天的运势看来不怎么好，居然好死不死梦到老妈子，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恶梦。 “这样呀…你一定睡得不好。”葛蕾琳把毛巾递给我，水蓝色的眼神中充满着担忧，我瞬间好想哭，她真的超温柔的！ 满怀感激的接过毛巾，我将脸擦完一遍后感觉清爽多了，发现刚才真的流了好多汗。 葛蕾琳还是有些担心，“你看起来好象很累，要再躺下来休息吗？” “不了，我怕再梦到那个恶梦的后续。”要是它还有下集待续，我的精神恐怕会崩溃。 “梦啊…”听到这个词，她低着头，四周开始出现一种叫做“负面分子”的阴暗物质，我突然间大感不妙，她开始喃喃自语，“是一种主体经验，在人睡眠时产生想象的影像、声音、思考或感觉，通常是非自愿的，也有人认为做梦对浅意识有着相当的影响…也许某天外星人入侵地球会从这方面开始着手，到时候全世界的人类都会被催眠而开始互相残杀，导致整个种族全灭──” “啊啊！停停停，不会啦，只是梦而已嘛！”灭灾！快灭灾啊！ “可是…” “不会有可是，一切都是很和平安详美好快乐零负担的世界。”只是有一个很恐怖的莉迪亚在而已，我没把这一句讲出来。 试探性的动了动身体，身上叽嘎作响的，每个关节都变得像石块一样很不灵活，整个好僵硬，像是很久都没动了一样，我不禁问她：“…葛蕾琳，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嗯…大约三天吧。”葛蕾琳边回答边起身，走向储藏柜打开寻找里面的东西，“妍昏倒的原因是失血过多，当事人是不会有所感觉的，只会越来越觉得头晕，到最后在昏迷中死亡…妍又是女生，血会比较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那么乱来。” “是，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低头反省。 “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健康很重要的呀。” “是，您说的没错。” “这次多喝些能补血的药汤，把失血的量补回来…我这几天有从外头摘一些药草回来，很有效喔。”她从柜子里抱出一捆药草，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是难闻的刺鼻味，四周马上变成不适合人生存的空间。 “是，您说的──…什么！？”她刚刚好象说了某个恐怖的决定？最关键的那两个字是不是叫“ㄧㄠˋ”、“ㄘㄠˇ”？ “咦？唔…那个，我是说要把药草炖成药汤──”葛蕾琳对我突然间的大反应有些错愕。 “药汤，听起来──好象会很苦齁？哈哈哈。” “苦？…嗯，小时候有喝过但是忘了它的味道，不过对身体恢复有帮助这点是确定的。为了身体好，妍一定要多喝一点喔。” 脸瞬间绿掉。对身体有帮助？那捆发出超浓刺鼻味的药草？ “我突然觉得身体好健康，不劳您费心了。”瞬间生效型超级开朗的笑容。 “不行…虽然有用治愈术尽量将你的伤口治好，但是疗伤魔法是无法回复血量的啊，一定要补回来才行。”对方回避超高，超级开朗笑容被无效化！ 虽然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柔和，却多了股绝不退让的坚持，看出我对那捆药草有明显的抗拒，葛蕾琳温柔安慰道：“不过别担心，和大家说好了等最后一人醒来之后，到时候会煮一大锅全部的人一起喝，嗯…虽然也是可以分批熬煮，但是不知为何他们这么坚持呢？”讲到这，她稍稍歪头疑惑，不是很能理解。 他们坚持的原因非常清楚，既然无法逃脱喝掉药汤的命运，那么任谁都会拖延到最后一刻再接受行刑，好好享受剩下没多少的日子。 而最后一个醒的人是我，一个日子都没有。 “呜呃…”脸色瞬间再惨一层，那个味道真的…好难受！不！我的支气管和肺部遭受到毒气攻击！！死亡区域正急速扩散中，白血球军团快阵亡了！！ “妍、妍？…你的脸色真得很不好，要不要我去倒杯水给你？”葛蕾琳忘记放下那捆药草，她就这样抱着它跑到我身边关心，原本就很浓郁的刺鼻味忽然加重，我就算摀住都还是会闻的到！突然觉得她好厉害，真不愧是从小就接触药草的人，早就习惯这种味道了。 “我…”鼻子…呜，神啊，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呀，为何这样对待我？ “那我去倒给你喔，稍等一下。”她慌张的把药草放在我旁边的桌上离开，我才看清放毒者的真面目，长度大约有一臂长，其中一端是毛茸茸卷曲状的，另一端被削过一样平滑，全身长着五彩缤纷的毛绒，感觉像长了霉菌放大版花椰菜！重点是，它居然长着疑似眼睛的东西，一副色瞇瞇很爽的样子，是因为刚才被葛蕾琳抱在怀里的关系？ 看着那一捆花椰菜生物，我的脸上不禁多了三条线…这是要我自己封印的意思吗？ 打死我都不碰它！宁死不屈！ “葛蕾琳，不用了，我出去外面透透气就好了！”与其和毒气奋战，干脆逃出去还来得比较快。抱着这样的想法跟着下床，试探性踏了踏脚，很好，伤口已经不痛了，我在后头喊住她。 “咦？你的身体没问题吗？”她边开门边回头看我。 “没问题！”伤口一定是葛蕾琳用治疗术治愈的，她还是很爱操心。 “白雪──！！”外头瞬间传来非常大声的两个字，好象训练有素的多人合唱团突然齐声吶喊一样，威力惊人。 “！？”葛蕾琳被吓了一跳，她惊恐的往外头看，六位小矮人们正站在那里，她才稍稍缓和惊吓过度的心脏，“是、是你们啊，有什么事呢？” 仔细一看，比起当初各个血流满面奄奄一息的样子，现在的小矮人们居然都没有任何的外伤，完好如初，三天耶？他们的回复力也太快了吧？ 眉头深深打结在一起，整个人散发着绝不信任陌生人的信念，超会找他不信任的人的麻烦。老七赛门生气的把其中一个小矮人给推到白雪面前，“快！都是你惹的祸！快去讲！” 那个被推出来的小矮人受到众兄弟谴责的视线，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连环开，马上就认出他是老六希式，“唔噫！等等等等等等等，我知道，我会道歉、我会道歉，不要推啦！我真的知道错了，别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看我嘛，呜啊啊啊啊──…大家都好可怕啊！” “要诚心诚意哟←做错事就是要道歉、”唯一没胡子的小矮人女性，平常谈吐温和的老二兔难得也很生气的表情，只是没老七杀伤力强，那个标点符号还是一样错误啊。 “要求。”以非常简洁的词句对老六表达意思，这位是老三水。 “居然犯了这种错误，弟弟这么不小心，啊，请不要谴责无知的他，身为哥哥的我真是罪孽深重，让我来承担一切的后果吧──先问一下，我帅气的样子怎么样，爱上我了吗？”这位是老四否，这个自恋的特征很明显，令我讶异的是他居然面对空气也可以讲话，看来等级又提高了。 “ZZ…”他睡着了，这是老五。 “对我道歉？怎么了呢？”葛蕾琳弯下腰露出温和的微笑，这个是在幼稚园老师面对小朋友时会出现的笑容。在我想象的画面里那群小朋友每个都有一张五十几岁的胡子脸孔。 “就是…”老六泪眼汪汪的看着白雪，下一秒暴哭，“我们已经知道你昏倒的原因是食物中毒，结果是因为我捡到的那颗苹果发霉，然后然后，我不知道还拿给你吃！还害大家以为你死掉，差点把你土葬！呜哇啊啊啊──对不起嘛────” “啊…那件事呀，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就不要自责了。”葛蕾琳毫不介意的带过，接着把我拉到前面给小矮人们看，“对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妍已经醒过来了喔。” “…”瞬间出现六位雕像，非常有默契的发挥合唱团的功力，“──什么！？” 即使知道原因，那六张看到我的表情像看到魔王一样惊恐，还是令我不禁想各敲他们一拳。 “不会吧…” “天啊！这是世界末日！我们最后的日子也太短了吧！？” “噢不，我、我还没找到我的真爱，就要死在药汤里了吗？” “先别慌，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可是有七个脑袋啊！” “什么办法？我可没有。” “我也是。” “同上！” “…我有一个提案！把其中一个人打昏看能不能拖延？” “哇靠，你还是不是人，想得到把兄弟打昏？嗯，还不错，我同意。” 其余小矮人点头。 “那要谁？” “ZZ…” “老五吧，他睡着和昏倒看起来没两样，身体也经过长期静止训练，他应该会演得很好。” “好，就他了，拿木棒来吧。” “我这里有！” “喂，你们！”经典的咆啸再次出场，老大万背对着全部的人叫住他的弟兄们，一种气魄透露出身为男子汉多年经历磨练出来的沉稳，“到底在怕什么？我们小矮人的身体可是铁打的啊，太丢脸了。” 老六挖鼻孔抱怨，“什么啊，老大不也闻过那药草的味道，当时反应还是最大的耶，不害怕吗？” “哼哼…才不是，你们还太嫩了。”老大万转过身来，五十多岁的脸孔显得特别沧桑，“…我只是觉得药草的味道太可怕了而已！！” “那个就是害怕啦。” “你说什么！？” 看着他们的争吵感觉很怀念，经历那么多事我居然还活着耶，而且还站在这里听他们比大声耳膜都快破了，从某方面来说我的命还真大… 这里是小矮人木屋外生活的小空地，以营火为主，日常用品还是一样乱七八糟的摆放在一边，因为离出事的空地有一段距离才没有遭受到破坏。葛蕾琳的手脚很快，才一下子不见人影，她就已经出现在营火那，开始把那捆怪异的药草一片一片放进锅子里，加水开始熬煮。 我走到葛蕾琳旁边，稍稍偷瞄了一下锅里的状况，哇色彩缤纷的汤！从来没看过那么恶心诡异的食物…呃，咦？…我待会要灌下去的就是它！？ “…你、你已经开始煮了啊？”五颜六色，是五颜六色的耶，我要哭了。 “妍？嗯，是呀，因为我真的很担心大家的身体…”葛蕾琳边用勺子搅拌它们边回我，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看到巫婆在煮药水。 “我可能要再死一次。”写遗言吧，事不宜迟现在就写，我开始在身上找纸笔之类的东西。 “嗯？什么？” “噢不，没事，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找到一半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我在干嘛？这里是童话世界耶，哪来的笔…呜，我突然好爱高科技，就算是竞选用的免费原子笔也好，它是如此美好一个伟大发明啊啊！ 握拳，激动的看着天空，热血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中体会到人类进步的每一瞬间，吶喊着以后要好好的珍惜运用资源，人们流传智慧的结晶，将引导新一代的孩子开创更新的未来────喔喔喔！高科技万岁！！ “…”停格在握拳的动作。 “不是很清楚这个动作的意思，妍在做什么呢？”葛蕾琳对外界不是很清楚，仅仅也只知道它是真的存在而已，看得出来她对另一个世界的文化还蛮有兴趣的。 “倾听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呼喊。” “这样啊。” “…”还是维持在握拳的动作。 “单脚站立好象会很累，不知道身体会不会撑不住…妍倾听完了吗？”葛蕾琳边搅拌锅里看了会令我想哭的七彩药汤，边关心问道。 … 好空虚… 怎么感觉好象少了什么？平常的话三秒左右就会有某个人泼我冷水了吧？ 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七个小矮人、我、白雪，奇怪，另外两位好象打从一开始就不见了，“对了，从刚才就没看到，他们两个呢？” “咦？他们？你是说雷利还有旭吗？”她回想了一下，说，“他们比你早一些起来，但是不知道去哪里了…好象很严肃的样子？” “严肃的样子？”那两位平常不就那样吗？ “真是…明明还有一些外伤，应该要多休息的，雷利从小就是这样。”葛蕾露出琳无奈的微笑，“真令人头疼。” 葛蕾琳担心的心情我能够明白，不会注重身体伤势这点，旭也是一模一样。 “好，再来等它一阵子就可以了。”她盖上锅盖完工后看着那锅汤笑笑的说，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看到恶魔。 不，我不能什么都没阻止就接受命运，决定！就是你了！我最后的必杀技，这次失败就只能接受地狱酷刑，看我的！豁出去啊啊啊啊啊！ “葛蕾琳！”我猛然大叫她的名子，害得她被吓好大一跳。 “…怎、怎么了？”脸色被吓得有点苍白，我对不起她。 叫是叫了，然后呢？嗯，然后…呃啊！我没想啊啊！！快快快，找一个合理的找一个合理的──有了！ 转身对她比了一个赞，“我突然接受到前方传来的心电感应，那锅子说它要炖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熬成仙丹，我们还需要等待七七四十八天。” “…”葛蕾琳大约停了五秒，歪头问，“仙丹？” … 请杀了我，我再也没有面子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蹲在锅子前烦闷，好险这蠢话没被旭听到，我发誓他绝对会用更无言的眼神攻击我。 许久都没动静，连小矮人吵架的声音都没了，一双小矮人的踪影都没有，我以为葛蕾琳是不是因为要忙别的事而离开了，站起来想趁机会看能不能多倒掉几碗的份量造福人间积阴德，阿灾一打算行动看到葛蕾琳居然还站在原地，我被挫得动作马上煞车。 “原、原来你还在啊？”一身冷汗，我现在的处境就像当场人赃俱获的犯罪者，而且是连坏事都还没干完的那种。 好象呆立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了很久，她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忧郁，“妍，其实我一直在想，有一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是有关后母的。” 后母？“莉迪亚吗？” “是的。”她点头，“…或许和这些事没什么关系，但是为了往后阻止皇后计画，我想你应该要知道详细完整一些，也许日后会有关连…可以听我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