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一半 第十五章　面壁思过

“因为志杰大哥喜欢面壁思过嘛。”阿珊笑了，却令我不安。“他一定也到过你房间，因为志杰大哥向来喜欢到不同的女生的房间里。” “什么意思？”我拧起眉凝视她。 她每句话都不断牵动着我的神经，我突然感到害怕。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他的女人缘很好，一天到晚到各个女孩子家里“参观”，不过他会到姊姊家只是为了要看那只小猫罢了，很可惜对不对？不是因为想见你才来的。” “不会，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他能记得来看猫咪就好，我一点都不奢望他会为了看我来找我。”我摇摇头，将正好路过的笨瓜捞起，然后抓着它的手对她挥手。 “噗，真可爱。”阿珊伸出手摩擦着笨瓜的头顶。“姊姊，你可以把它让给我吗？” “让给你？你会养吗？”如果能把这烫山手芋交出去我是高兴的很，只是同样的我也很担心她究竟能不能胜任。 “我以前有养过，只不过已经很久了，就怕忘了该怎么饲育它。不然姊姊你教我好了。”阿珊兴高采烈的睁着大眼，像只温驯的小猫咪猛对我撒娇。 “要天天照顾它，不要因为自己没时间就忘了它，这样的话它很可怜，知道吗？”虽然伤心笨瓜要离我远去了，但这是她的要求，我也不好意思推拒。 而且我想志杰会好好照顾它的，即使他说他没养过，我就不相信当笨瓜肚子饿时他不给它饲料吃。 “我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以让我抱一下吗？”见她一脸兴奋，我旋即点着头，将笨瓜轻轻交给她。 “哇，好重哦，小笨猫，你怎么这么重，我看我得找个时间让你减肥了。对吧？姊姊。” “对呀。”我轻笑着。 “对了，姊姊，我差点忘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也忘了问，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最近我家老是有人造访，而且都是我压根儿想不到的人。 “其实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上次我说我不认识你…”她微微低着头。 “没关系，也许你当时没有记的很清楚，所以才会忘记我，反正都过去了，而且我们又多认识了一次，这样就够了，不用道歉。”面对她忏悔的模样，连我的语调都不自觉放软。 见她突然绽开笑容，我才大呼口气。 “那我要回家了。小笨猫，我们回家，姊姊再见。”阿珊乖巧的对我弯腰，随后便走在玄关。 “记得要好好照顾它，还有，别让刘志杰欺负它。”我走在她身后，送她到门前穿鞋，还记得要嘟嚷了下才放心。 “我知道了。”她娇柔的说完话后，便停下了动作。“姊姊，难道你都不会想问我原因吗？” “原因？”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呆呆的望着她静止的背影。 “是啊，姊姊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是故意的。”她的声音陡然下降，教我感到些微寒冷。 “故意？难道不是因为记错了才——” “当然是故意的，因为我不希望志杰大哥知道我认识你，不过看他这么热心的为我们介绍，我只能勉强第二次认识你。其实我原本不想再见到你的，不过为了这个目的，我可是不惜花费时间到你家来等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因为你也喜欢他吗？”过于惊讶使我不禁意将这种令人费猜疑的话吐露出来。 以为她会哈哈大笑的，没想到她居然用了最简单明了的字作为回答。“是。” 是？“可是你们明明是兄妹，怎么可以——”我被她的答案震得差点支离破碎，以为是我自己太爱胡思乱想，也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没想到阿珊她真的为自己的大哥而着迷。 “怎么会不行？哦，对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阿珊猛然转过头，用着极为刺眼的视线凝视我。 “什么？”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 “原来你自以为我和志杰大哥是亲兄妹，难怪我看你老是神气活现的赖在他身边。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妹，我们只有干哥干妹的关系。” 干哥干妹？是吗？原来是我自己会错意了，以为听到阿珊唤他大哥，志杰唤她妹妹，就以为他们只是亲兄妹的关系。 那么这个意思…是不是告诉我我有了情敌呢？我以为能够等到志杰对我说爱我，没想到现在…却出现了变卦。 “你们住在一起不是吗？他为什么让你住在他家，因为他喜欢你吗？”我的心很痛，就像被拧转了一样；我的声音很低，就像大提琴发出的声音一样；我的心很冷，就像掉落进冰湖里，快冻成冰块了。 “我也希望事实是这样，但是我会住在志杰大哥的家里面是因为他秉持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心态。”阿珊的脸色覆盖上一层黯淡，我看的出来，她似乎在勾动哪些不愉快的回忆。 “我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长期住在美国，原本我们一家非常和乐，只是爸爸的工作不能丢下，他的责任心向来很强，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打算出国继续他未完的事业。妈妈也跟着他过去了，其实我本来也想跟着他们，但是爸爸妈妈都希望我能留在这里念书成大器，于是把我交付给志杰大哥和他的父母。以前我们两家是很要好的邻居，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志杰大哥了，我们的感情也很好，我从看到他第一眼就开始暗恋他了。” 阿珊低垂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却发觉她的耳朵渐渐地红了。 她的处境颇令人同情，不像我现在跟着父母一起住享受天伦之乐，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人即使有双亲，也不见得能开开心心的与父母嬉闹。 我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只想怜悯的将她抱入怀里安慰一番。但是我又怎么能够这样，她喜欢她的志杰大哥，我也喜欢我的志杰，两个女生同时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代表着其中一人一定只能退出吗？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姊姊，你会让我吧？”她敛起了哀伤的神情，转而露出坚强万分的表情盯视我。 “我…我从来就没有说过喜欢他。”这下换我低着头，把无限的眷恋收纳进心房里。 “那就好。”她高兴的大呼口气。“我先走了，我会好好照顾笨瓜的，再见。”然后我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与开门声。 她走了？我想是吧！ 阿珊的背后里原来有这么多的辛酸，比起我的幸运她已经丧失太多的东西了。她是我的情敌，我却无法恨她，但是要我把志杰拱手让人实在太难了，我做不到。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在危及关头我仍旧能够对着她否认自己的心意？我应该要肯定的告诉她“我也爱志杰”才是，可是为什么我终究无法说出口。面对志杰不敢说还算正常，但是就连在阿珊面前我也不敢。 看来我的性格害了我，我不敢说，即使他有可能因此远去，我依旧不敢老实招供。原来，就算我明确的知道自己深爱着他，也不敢表明，即使在这种关头也一样。 既然如此，我喜欢他又有什么用，比起阿珊的坚韧与信念，我逊色多了。留着他也没用，我想我还是…放手吧！ 知道自己曾经爱过人就够了，我这一生为了他已经活的极为精采，我一定要好好的收藏与留念，让长大的我品尝回忆。在我大学的第一年，我爱上了他——刘志杰。 “你今天看起来这么没精神，该不会是作梦梦到我，所以兴奋的睡不着觉？”刘志杰揶揄人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 “你说的没错，因为我梦到你在梦境里压榨我，所以为了克制你的恣意妄为，我昨天一直睁开眼睛不敢睡觉。”我托着腮，懒懒的回答。 “不会这么恶劣吧，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看来我做人很失败。”他突然沮丧起来，我同情似的抚着他肩背。 “的确很失败，但至少你还活的很好。” “你就不能说好听一点的吗？干嘛非要附和我的话？”志杰侧过头，拧了拧眉。 “什么叫做好听一点的话？譬如呢？”我叉着腰看他。 “你应该说：“怎么会呢，你人一直很大方又善良，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做人失败”，你应该这样说才对，没想到你这么迟钝。”他叹了口气。 “迟钝？我？”那个迟钝的人应当是你，不就是你没发觉到阿珊的感情吗？“我只是照着你的话说而已，是你自己说你做人失败，既然我深感认同，我又怎么会颠倒是非。” “你真不够意思，也不懂得安慰我。”他又是一副颓丧样，还慵懒的趴在桌上。 “我向来不会安慰人，所以很抱歉，我无能为力了。”我耸耸肩，摆了摆手。 “你真没同情心耶，采采。” 采采…“采什么采啊，采采是我爸妈专用的，请你叫我采柔。” “我现在才发现，叫采采比较好听，叫采柔太死板了。”他露出一脸嫌恶。 “那又怎么样？刘同学。”我笑着将脸挨进他，用着极为龇牙咧嘴的语气。 “没怎么样。”他一副轻佻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咬牙切齿。“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没？采采。” 天哪！又来了。干嘛一直采采、采采叫，叫的我都嫌烦了，烦到不想纠正。算了，他要叫就让他叫个够，反正以后也许没机会了。 “还没，不过有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说来听听。”他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惹我发笑。 我会有什么打算呢？当然是唬你的啦，笨蛋。“用一个红包袋，里面包一块。” “你有没有搞错，这么寒酸。”志杰皱了皱鼻子。 “这一块代表我的心意，不要就算了，拉倒。”亏我临时花费脑力去思考，他难道就不会接受一下吗？ “采采，别这么狠心行不行？别要我打电话到你家问候伯父伯母，告诉他们你在学校的表现非常糟糕，连我生日都不准备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