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古镇涛及时救援牵制住焦大朗,简尹西便趁机带着林子长飞快逃离。而此后近十分中,焦、古二人只原地僵持,纹丝不动。 “你可以释放电流?”焦大朗凝肃道。 古镇涛没有作声,两眼仍旧闪着白光,但已经比十分钟前暗淡许多。 “你的能量来源是什么?两眼的光?你是人类吗?”焦大朗又是一连串发问,接着,握于双刀上的右手食指忽然抽离了刀柄。 焦大朗见状不禁扬起奸笑:“看到了吗?我快要可以动了。” 古镇涛一见,一咬牙,这便干脆松下双手束缚,令焦大朗两手脱离。 但见古镇涛手上两柄刀似乎因为电热,刀身已经变形弯曲,不好再使。焦大朗一见,眉头也不禁皱起。 古镇涛随意将双刀望旁扔去,接着甩了甩手,沉声道:“你会使用气。” 焦大朗嘿嘿一笑:“可你会使用电。” “你能用气抵抗我的电,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古镇涛谨慎道。 焦大朗又是奸猾一笑:“嘿嘿嘿,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把你的样子记下了。” 古镇涛一听当即一凛,战兢道:“你是……焦大朗?” 焦大朗微笑道:“就连大名鼎鼎的怪盗反掌神印都知道在下的名头,当真欣慰。不过,若是站在对立面,只怕你那点名头还不够用。”焦大朗说着,面容遂又转为凝肃。 “你现在兵刃被毁,哪来的胜算?”古镇涛淡淡道。 焦大朗点点头:“确实啊……不过你的电,应该也不能再发了吧?”他指着古镇涛耳上缓缓冒出的灰烟道。 古镇涛轻轻按住耳上太阳穴后方那陷于皮肤内的方形事物,自也觉得不妙,这不禁微微扬起左眉:“你可以试试。” 焦大朗这会双手一摊:“刀没了,何况你也不在我的卡司阵容中,再加上……我的手被你搞得没法握拳了。啧啧,我看就到此为止了吧。” 古镇涛点点头:“不过,我并不想让你走,毕竟我现在占优势,再说,我马上就有帮手来了。”古镇涛搓着手道。 焦大朗哦了一声,扬眉道:“那么,你想杀了我吗?”他压低声调:“你办的到吗?” 此话一出,古镇涛下个瞬间有如御风之鬼,一个踏步便来到焦大朗怀下。此时激光再次迸发,电流声吱喳噼啪,然而,闪光和响声并没持续多久,直至黯然也没任何人倒下。 “你比想象中还要难缠哪……”古镇涛话中带着苦笑。 “彼此彼此……”焦大朗这会也不禁收敛起脸上的奸狡和冷笑。 只见古镇涛矮身于焦大朗怀下,他那本带有强劲电流,直捣胸腹的电掌直被焦大朗右掌压下,双掌合拢,再次陷于胶着。 “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古镇涛道。 “我这回是真的完全记住你的样子了,你,玩完了。”焦大朗奸笑道。 这会古镇涛也不禁笑出声道:“哼哼哼嘿嘿嘿……爽的该是我吧。你带有强劲气流的掌力,这回是真的完全被我拷贝了。你们,玩完了。” 焦大朗一听不禁大疑,随即他感受到原本承受焦麻感的右掌,这时却从掌心传来一股热流,正逐渐取带原本的电麻感,并延右臂直窜而上。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你这怪物。”焦大朗心下顿生惊疑,原本持续供输的气流也遭波乱,一时竟挡不住古镇涛的气掌。 “喝!”古镇涛乘势一吼,将所剩力劲一并推出,直将焦大朗推离数步。 这一下,焦大朗自知受了内伤,只有勉力喘了几口气,这才缓缓道:“你……莫非你能吸取我的力量?” 古镇涛没作声,只是戏谑笑道:“不对,我是复制了你的掌力,再反向推向你。如何?这就是你强力浑厚的掌功,尝起来还不错吧?” 焦大朗啐了一口,忿忿道:“别得意,这回算你赢,不过呢……哼哼,到底是你能拷贝任何东西的神印反掌厉害,还是我焦大朗连神都能瞒过的易容术厉害,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便有分晓。”焦大朗说罢后左手护胸,又吸吐了一两口气后便一跃上了竹枝,转眼没入黑暗之中。 古镇涛静静目送焦大朗离去,而后,只听啪啦一声脆响,原来是左耳上方那陷于皮肉中的方形事物碎了开来。 古镇涛默默将那方形事物的碎片一一从肉中剥离,并将碎片洒向地面,用脚大力踩成粉末。 “更换越来越频繁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古镇涛喃喃道。他虽担忧,却没有多想,之后也以离奇的身法,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 却说王冯燕随着灰衣人在草坪上转了大半圈,才终于在一根铁柱前停了下来。 但见那根爬满青绿的铁柱似乎曾遭外力破坏,那长高过一层楼的顶面倾斜,且边缘呈锯齿状。仔细一瞧,内部似有几根线路断裂外露,却不知这跟铁柱过去是做何使用。 灰衣人迅速利落的剥开柱上苔蔓,于腐锈的柱身上轻触了几下。顿时,王冯燕只觉地面一阵晃动,下一秒,他确实的感受到自己正往下沉陷。 “机关?荒南这地方真是处处有玄机,该不会也是水门帮做的吧?”王冯燕喃喃道。 灰衣人于一旁也跟着下沉,待二人头顶跟着没入地面之下,地面上便开始合拢。至洞口射入的月夜微光随之渐窄,最后只剩一道涵盖二人双眼的光条,再最后,只剩黑暗。 在顶端阖上后于黑暗中又下沉了数秒,只听噗咚一声,室内微晃,这才终止了下陷。 “这是你黑面大叔集荒南边境所有居民历时近十年所盖成的。”灰衣人静静道。 于此同时,数道白光自左右交叉打下,并一路延绵,直将地底空间照的是一如白日。 王冯燕大吃一惊,见那灯光之下竟是一条足有六七米的宽敞大道,大道两旁是比邻而居,沿道连绵的两排房舍。 只是,这两排一路连绵的房舍看来都是空无一人,丝毫感觉不出任何生息。 灰衣人没对这一切多做解释,待灯光亮起,他便当先跨出步伐,沿中间大路走去。王冯燕见状才回过神,也立即跟了上去。 二人快步行经十数栋约三层楼高的宅子,弯过弯,便见一扇巨大铁门于数十公尺外横生而立。 即便王冯燕心下有上百个问题正不断萌发,但眼前也只有按耐住心绪,随着灰衣人行动。 不多久,灰衣人在大门脚下最近一栋宅子边停了下来。 这地下的宅子样式虽相同,构造方式却不尽相同。每栋钢柱皆是至顶的三层楼高度,但却不一定盖满三层;每栋皆是钢筋外露配上竹支为壁,但门窗所在、数目却各有不同。然而,有些甚至没有封闭的门挡掩在前,好比灰衣人眼前这栋宅子。 灰衣人二话不说便拐了进去,王冯燕自也尾随而入。进去后,但见地面正中央一盏雷波灯当即亮起,灯旁一名盘腿而坐的中年男子立即以锐利的眼神朝大门打量过来。 “果真有人受伤了。” “是。” 那人先望灰衣人肩上徐周二人打探几眼,接着又望王冯燕背上梅兰撇去,随后脸色自也凝重起来:“快,进房里!”那人忙起身嚷道。 灰衣人点点头,便移步跟上。昏暗中,三人摸黑来到一间铺满垫被的长形房间,但见垫被上,一个个伤患比肩而卧,几乎躺满了整间房间。 昏暗中不时传来阵阵哀嚎,空气中更瀰漫着浓浓血腥味,直让王冯燕头昏脑胀,心神不宁。他料定这些人肯定是被荒南这连绵数日的武力械斗所波及的住民,或是直接参与其中的帮卒混混。 三人穿过伤患房,来到角落一间偏房。但见这间偏房里头不仅灯光充足,摆设也尽是些高科技的医疗设备,就连王冯燕当时在拔刀关脏鬼家中所见,悬吊于屋顶的大型仪器也有。 “伤势虽重,但只要有通天臂在,应该都没有性命之虞。”那中年人迅速查验伤势道。 王冯燕小心放下梅兰后只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在听说几名头目皆无性命之忧后也顿时放下了心,开始有闲情望四周打量。 当他视线触及那处理伤情的中年人后当及浑身一凛。 “老……老板大叔?”王冯燕不禁结巴道。 但见老板大叔并不如往昔般的慢条斯理,和蔼可亲。只见这时的老板大叔不仅动作利索,神情更是凛然。 “冯燕啊。”老板大叔一派镇静,好似早已查觉,便没望王冯燕看上一眼,只是径自处理着伤患:“我虽然认为这种场合对你而言还太早,但自从黑爵找上我之后,一切都慢慢合理了起来。”老板大叔说着,边望黑衣人撇了眼。 王冯燕一时没法答上话,只有静静愣在原地。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人多手杂。”老板大叔说着,边挥手示意。 二人出了医疗间,出了病房,也出了宅子后,王冯燕这才慢慢回神。 “现在要去哪里?”王冯燕见黑爵推开那偌大的铁门后道。 “先去和大家会合,然后我会解释一切。这段路上你可以好好观察,等到达目的地后,你再一一向我发问。”黑爵这回似乎又使用了心灵对话,王冯燕只觉心头一震,顿时有精神许多。 推开铁门,只见是一个直径足有五六十米,深不见底的人工天井。这天井和当时王冯燕偷听水门帮开会时所在的水潭相似,就是不知道这深深的井底是否也是个蓄水潭。 王冯燕四处打量,只见二人所在离顶端井口约有二十多公尺,对王冯燕而言好比本垒离投手丘的距离再稍远一些。然而井壁上不时出现几个圆形洞口,想来便是排水用的水管口,这里应当就是蓄水潭无误。 二人沿井壁铁道一路走了大半个弧,接着又下梯绕了十数个弯。待王冯燕能望及井底时,污水积陈井底的闷燥热气阵阵传来,其味苦闷难闻,甚至有种生物死去的腥腐味混杂其中,庆幸的是黑爵这时已开启了另一扇正常大小的铁门。 过了铁们,王冯燕自知来到了一处相当空旷的地洞,只因此处连脚底的回音都能传响,且空气流动凉爽,充满泥土味。 “这里是支撑地底城的基地,没有光,你得跟紧了。”黑爵以心灵对话道。 二人于这空荡空间行了上百步后,黑爵似乎摸起了一面墙。不久,只听喀擦一声,随后一道光缝缓缓开启,直到能容下一人的侧身宽度才停止扩大。 二人穿过窄缝,想不到等着他们的竟是另一面铁壁,铁壁与铁壁之间形成一个窄道,仍是漆黑一片。原来,那光辉是原于门缝对壁上的一排雷波灯,待门关上后又自动熄灭。 二人于狭窄的壁与壁之间穿梭,这缝隙宽度刚好可让一名成人行走。行不多时,王冯燕感觉到自己的夜视能力渐渐增强,原本看不穿的漆黑现在已可见底,但底端却也没什么超乎想象的东西就是。 这时,黑爵再次停下。但见黑爵是以熟练的手法触摸腰间铁壁,接着,又一道光从缝中探出。唯不同的是,王冯燕可感到这次的光原是非常的强大,且是从相当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二人穿越缝隙,来到一平台上。 这时,突如其来的耀眼光辉直让早已熟悉极度漆黑的王冯燕无所适从。 三两分钟后,王冯燕才揉起眼,于平台上缓缓张眼四望。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是另自己无法想象。 只见平台下竟是满坑满谷的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以上。但见人人皆来来去去交互行走,有的人扛着一袋水泥,有的人和其他人合力抬着钢筋,几乎皆在工作着。望四面打量去,可见这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正方地穴,少说有上百米见方。平台下的广场皆是活动人潮,几处角落可见数名女性齐聚交流,烹煮,照护着孩童。而其他几处有人正教导着搭建工法,水泥的拌浆、砖头的砌法等。正中央围着一圈人潮,人潮中央有人正发放着身后堆迭的物资。有的是食物,有的是生活用品,更有的是些粗糙的防身武器。 这些人的衣着千奇百种,有的是市区里的一般穿着,有的是乡下一般的粗布衣,甚至有的是穿着水门帮的皮甲。尽管如此,这里人的行为模式皆是一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相似,那就是全都面无表情。 视线望后头探去,可见广场后是一栋栋交迭无章的方形房舍,彼此皆以走道串连,相互交叉的非常紧密混杂。然而屋舍最后头的壁面顶端凿有一大形圆孔,圆孔不时流出水柱,想是供住民使用的水源。 原来,这是一座幻想中的地底城。 突然强袭的灯光,忽然骤响的人潮声和一时的吃惊令王冯燕漏掉了黑爵的行动。当他再次从震惊中回过神,黑爵已经沿着铁梯下到了广场。王冯燕这才慌慌忙忙的赶步跟上。 一如既往,黑爵穿越人潮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并不能说黑爵和这里的人相当熟识,这些人是真的把黑爵当成空气一般。然而王冯燕可就不同了,尾随在后的他每每穿过一人都得受到异样的直视,尽管如此,却也无人作声,各个依旧静静的干着自己的活。 二人穿过人潮,来到屋舍区。 王冯燕一见可知这里的屋舍和早先在上层看到的屋舍是完全迥异。上层的屋舍是以钢筋和竹枝搭建,而这里的屋舍是一般的钢筋混凝土,说起来,和市区较为相近。 二人于交迭穿插的房舍间行走,不知弯过了几个转角,总算是绕了出来。 踏出屋舍后见是一清澈的水潭,水潭上布了几条石道,供人行经取水。然而其中一条石道砌的是格外方正宽敞,并且直通最后头一塔形建物。 但见那塔形建物高约十几层,顶端接着大型出水孔的水柱,每每水柱砸下,塔底便会生出气泡及热雾。乍看之下,这塔当是过滤地下水的过滤塔。 只是,这过滤塔大门却站有守卫,每层的露台也都有来回以望远镜巡视的卫兵,且不难看出他们身上皆配有枪械,俨然是一副军事堡垒貌。 王冯燕一见此状,自不免战兢起来,停步愣了愣。但见黑爵依旧若无其事的走向石子路,并一路行至水塔大门,王冯燕这也只有快步跟上了。 守于大门前的两名卫兵身着战术背心,手持军用步枪,甚至面容皆抹有迷彩涂料,貌似一副野战特勤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