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108针 第90章　西衣卫

却说王冯燕沿长廊直冲到底，左右拐了两弯后又冲闯一阵，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球员专行道路的大门口。 只见大门加以电子锁牢靠，而电子锁除了以数字键入密码外尚有指纹扫描确认两道防序，通常是由经理指派的球队领队执行开门程序，两道锁皆以卡片扫描输入。 然而王冯燕所在意的，不是如何出去，而是陈先生是否从这进来。 王冯燕双手压上门扉，吸了口气，两臂稍使微力，竟就这么将两扇门推将出去。 “推开了！”王冯燕心下一阵惊呼，随后忖道：“不过……我究竟该是这么逃出去，还是回去寻刘大叔？仔细想想，这扇门既然会开，就表示球场的保全继上次之后是再次被攻陷了。如此，刘大叔会否也凶多吉少？”王冯燕想到此，果然还是默默关上门，回身去寻刘迎风。 这回，王冯燕学乖，拿出过去黑面教授的渗透本领。他先冷静的一面观察四周动静，一面打量顶上的排烟管道。总算，他发现路口交会处旁设有供维修工使用的爬梯，不妙的是路口处也设有监视器。 “刚才急着逃跑，根本没想到有没有摄影机。这下子，恐怕对方也已经知道我的行踪了吧，得赶紧加快速度。”王冯燕想到此，遂从裤管中掏出防身小刀，再解下虎口处的弹性绷带，接着以娴熟的手法将两者结合成套索工具。 王冯燕见顶上裸露的管道旁的墙上有一通风口，他随后将绳索甩荡两周，接着猛的向上掷出。但见尖端短刀从管道边绕过，在直达天顶前坠下，好似灵蛇般直将管道缠卷了一周，最后尖端小刀扎扎实实的陷入管壁之中。 王冯燕于是爬上垂吊而下的绷带，迅速抵达管道旁，接着拔下管壁小刀，左手承接小刀柄端的绷带，右手持刀扳开墙壁上的通风窗口。于是，他便顺利潜入了壁上通风口，走前，还不忘将绷带收回，重新缠回虎口处。 尽管练习次数不多，王冯燕于通风口内匍匐前进的身法仍算过的去，至少消音是大致没问题的。 一路上，他自底下行经的数张铁网可知目前行踪。只见他先是来到保全更衣间，随后是洗衣室，再来是员工厕所，而在员工厕所后他面临了一处十字路口。无从多想，他便挑了员工厕所对向爬去，果然没多久，已可听闻交谈的人声，且声音是越发嘈杂。 然而下一张行经的铁网底下显示的是场外贩卖部长廊，奇的是毫无人影行经，左右也无动静，那么自己所听到的嘈杂声又是从何而来？ 又行一阵，王冯燕总算听见了自己所期待的声息。 “禁止进入。”一男子冷冷道。 “够了！我他妈付钱买票进来，连贩卖部买杯饮料都不行，这算什么？” “就是啊！临时封锁就封锁喔！” “球赛还在进行欸，这样我等等要怎么进去啊？” 只听一连串诸如此类的球迷抱怨声四起，这便是方才王冯燕所听见的嘈杂声源头。 “我说明过了，调查局现在接管这间球场一切保全措施，经判定此区域潜存不明危险，今天这里所有球迷的损失，均会由国家统一赔偿。” 只听男子静静说完后，在场顿时陷入一阵寂静。 然而这份寂静，终究是个幌子，好比拿稻草人驱赶乌鸦般。 “放屁！” 一人声自远处传响，随后竟是万众响应，再次迎来一阵喧嚣叫骂。 王冯燕理了理头绪，只道是陈先生的西装客军团将球场局部封锁了。既然如此，刘大叔想必也会在这一区活动，毕竟若要动武，这种状况是最适合他不过的了。 王冯燕凭着对球场的粗略印象，慢慢望自己设定的目标监控室摸路而去。不多久，他潜行到了尽头。 只见前方铁网后显现的是一偌大的开放空间，不意外此处便是入口大厅，而监控室正位于入口一侧。 王冯燕见监控室内全是西装客，大概就明了目前事态，只道刘迎风等人因屈就于调查局的约束力，暂时按兵不动。 “这些西装客若是国家调查局探员的话，应当不会在这公共场所动武。但他们若同时是奖金猎人及主子的杀手的话，这就很难说了。”王冯燕边自忖，这便调头再去寻刘迎风等人。 ＊ 六下，在兄弟牛棚新兵傅博传的封锁下，宏碁也没讨到任何便宜。 而后七八局，宏碁的胡震兴以强势的直球，刁钻的进垒点让兄弟打者无功而返，相对兄弟在傅博传八下遇上危机后赶忙推上洋投库瓦多化解危机，双方仍维持二比一进入九局比赛。 九上，兄弟最后半局的反攻机会轮到八九一棒，而宏碁星当然也推出了阵中双星护法的右护法，蔡鑫贸。 陈彦晨面对蔡鑫贸曾有过近十个打数，成绩也有近三成，因此这时站上打击区，陈彦晨比起往昔的九局还略有自信些。 “蔡鑫贸拥有速球、滑球、指叉球，擅长用快速球抢好球，我得先发制人，不能等他使出变化球。”陈彦晨脑中盘算道。 即使拟订了作战策略，依然有许多原因无法确实照着计画走，这正是棒球运动。 面对蔡鑫贸当头两颗超过９０英哩的低位好球，陈彦晨一次挥空，一次界外，根本无法好好攻击。 “没办法……只能抓变化球了，指叉球的机会最大，约有六成吧。”想到此，陈彦晨紧握棒柄，神情专注，目光直盯着蔡鑫贸不放。 “来了！”只见蔡鑫贸强甩臂膀，球就如飞箭般划破空气，呼啸而来。 陈彦晨见又是一记速球，当下无暇细想，猛然出棒，却又当即后悔。 “StrikeOut！”裁判振臂拉弓，喊道。 全场一片喧腾，助威鼓声再起，一齐热烈恭送陈彦晨。 “是快速指叉球……真没想到。”陈彦晨喃喃叹道，只好兀自拎着球棒下场。 “超过１４０公里的快速指叉球啊，这是他的新武器吗？只能说对于海洋联盟，我们的情报实在太旧了。”叶町人喃喃摇头道。 “这点对方也是一样的，下一棒的世佳最近状况不错，本想调他去前段棒次，但针对交流战，我才让他继续埋伏九棒。”彭任铭道。 叶町人望默默走向打击区的黄世佳瞅了几眼，道：“你的意思是，世家最近帐面上虽然普普通通，可其实状况很好是吗。” 彭任铭笑了笑：“这就看你怎么解读一个球员了，事实上，我认为世家一直都是名很好的打者。” 黄世佳原属中信鲸开路第一棒，直至本季才来到兄弟，后又因普基赫的窜起而落至第九棒，但依然能在联盟中取得水平上的评价。 向来给人木讷寡言形像的黄世佳，这回依然默默举起球棒，灵敏的抬动左腿，准备随时恭迎白球进垒。 蔡鑫贸投捕二人对于黄世佳这名前海洋联盟选手自然是不陌生，但黄向来给二人前段棒次的印象，使得投捕二人先入为主的认为黄世佳状况并不理想。 果不其然，蔡鑫贸头两球便以最自信的速球招呼黄世佳，黄世佳也不负二人所望，连挥了两次空棒。 两好零坏，蔡鑫贸顿觉轻松许多。他见捕手给了一个绝杀指叉球的指示，当下有些不服气，只道并不想让自己的武器球在此等打者身上暴露太多，遂回绝的摇了摇头。 捕手无奈，却也觉得无伤大雅，只好再次配上速球。 第三球，或许是因为黄世佳透出的气息太过温驯，也是蔡鑫贸自以为是的松懈，使得这球品质、速度虽维持一定，但位置却太过甜蜜。 黄世佳一见这颗来球偏高且内侧，当下毫无犹豫，果决出棒。只听轻脆声响，球已然被黄世佳拉到了三垒边线。 只见三垒手阿格西侧身纵跃，却无奈扑空，同时裁判下瞬间迅速望场内一比，示意界内。 安打，而且是支车布边安打。 黄世佳见状拔足急奔，当他绕过一垒同时望左外野一瞥，见徐锦江仍慌忙找球，遂更无顾忌的直冲二垒。而就在离二垒只剩两步之遥的同时，又见徐锦江整个人已全然消失在左外野死角，当他踏过二垒，欲向三垒挺进之时，却见三垒指导比出停止手势。 虽然如此，黄世佳见三垒手阿格西仍不在接球状态，这便决心一睹，遂又望三垒冲去。 然而就在黄世佳准备滑垒之时，阿格西这回竟已然接球入手并转身回撤，手套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停于自己落脚位置。 唰──！ 裁判推拳而出，看似毫无犹豫，二出局。 这一着，使得全场陷入癫狂欢腾之中，场上黄世佳则是垂丧着一脸茫然，久久未起。 半晌，徐锦江踩着健步，笑盈满面的自左外野死角步出，边接受全场喝采，一边搥胸出拳，望内野投手丘上的蔡鑫贸示意。 “原来，传闻宏碁星左外野有着神祕的三角地带，并不是浪得虚名啊……”彭任铭苦笑道。 “徐锦江这小子……竟然在外野死角处直接回传三垒，就这么隔着观众席，连内野都看不到的情况下直传三垒？”叶町人也有些看傻的道。 “可见阿格西清楚徐锦江会玩这招，所以并没一开始就占住三垒准备接球，而是预防轨迹偏差，同时还有欺敌效果。”彭任铭兀自点了点头道。 就在徐锦江这惊天一传后，兄弟被截断的士气已完全导向宏碁星。一棒陆鼎全面对被燎起斗火的蔡鑫贸，见头三球全是逼近１５０的刁钻速球，毫无招架之力的连挥二空棒后，第三球所幸免强碰出一颗界外，得以残喘。 然而，陆鼎全并没因此苟活多久，面对下一记直逼９０英哩的快速指叉球，陆鼎全只有无奈挥了个空棒。当下纵有不甘，也只道这场便用来吊唁巴总在天之灵，即使输，也不失是一场好比赛。如此想着，便耸耸肩，微笑下场。 终场二比一，宏碁之星不负所望，以这场胜利祭吊了巴总巴栋天。 然而就在双方礼毕，准备退场颁奖，接受媒体访问的同时，场边竟宣布了全场封锁的指示。 ＊ 话说黄泷灏将西装客全数扣押在拘留室后，这便回头和刘迎风会合。二人于观众席上会合后，黄泷灏便将黑衣客袭击一事和刘迎风说了，而刘迎风也补述了方才的发现。 “调查局？我跟了市长将近足月，还不曾听过有这么一个身着西装的调查单位。”刘迎风狐疑道。 “这件事说来有些蹊跷，是说正好一个月前，职棒枪击事件发生，我被上级指派为反恐防制组总长，就此下了凉山。”黄泷灏说到此，面色逐渐凝肃：“经过了约一周的调查后，我们得知了国家调查局为了解释西装客入侵球场事件，即刻成立了新的部门，称之为机密情资部，标志就是他们身上一致的黑色西装。而这批西装客入侵球场便有了情报局认证，虽动用了过度的武力，有人入场枪杀也是实情，不过好巧不巧，这人在监视器底下并没身着西装，因此替这帮人背了书。后来，我们才得知这是吴大维下的指示，也因吴大维，这批人成了政府底下堪比锦衣卫的暴徒。” 刘迎风一听，伸手抚了抚下巴，忖道：“或许陈参谋已有所闻，我却不知情。”刘迎风于是道：“若是这样，务必查清这帮人的目的，他们和方才那几个进行动态比对分析的家伙又有何干系？你有头绪吗。” 黄泷灏摇摇头：“若是没穿西装，那必定不是同伙人，不过很有可能是两马人的谍对谍。” “不过，他们倒是还大不过维安局的牌子啊，现在真的好好在拘留室里蹲着吗？” “不，是因为刚才我们有枪，而且这里的保全也不太精明，否则单论维安局，那是只有在北部才有效力的单位。然而奇怪的是那些家伙也不和我争执，更没亮出调查局证件，或许仍属于秘密单位而不想张扬吧。”黄泷灏目光远眺，若有所思道。 “无论如何，重点还是在于小子的安全。”刘迎风淡淡道。 五局结束，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二人便趁中场休息时回到兄弟客队休息室左近。 黄泷灏经附近保全口头确认，得知西装客仍静静待在拘留室后便放下了戒心，开始全力助刘迎风把守王冯燕安全。 只是刘迎风见休息室中王冯燕和队友正处的融洽，只道暂时该不会有多大问题，遂主动让黄泷灏领路，齐望拘留室走去。 二人来到拘留室门前，驻守的两名配枪保全见是黄泷灏，皆不由分说，直接抢上前替二人开门。 二人进了拘留室，只见地上并坐七名静静倚靠墙边的上铐西装客。众客一见有来人推门而入，脸面也无多大情绪，望刘黄撇了眼后又径自沉吟去了。 刘迎风望众人打量一圈后，便悄悄向角落一人走近。 “你就是头吧。”刘迎风平静道。 那人没抬头瞧上刘迎风，只是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刚败了一场自认稳赢的仗。”刘迎风淡淡道。 那人一听，不禁撑开双目，头却仍是低垂：“这你也看得出来？” 刘迎风又是哼声冷笑：“你们的感觉倒不象是我朋友所说的，是帮如锦衣卫般残暴的组织哪。或许文明社会的残暴是又藏的更深了点吧，哼哼。” “你是什么人？”刘迎风这番话，终于吸引了西装客老大抬头上瞧。 “先回答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刘迎风说罢，自便皱了皱眉头，只觉同一番话今天说了不少次。 “不过奉命行事。”西装客老大又低下头，冷道。 刘迎风闻言，不禁又锁上了眉头。忽然，西装客老大裤袋亮起红色光点，同时哔声大作。 刘迎风当下便知不妙，忙回头望门边瞧去，但见黄泷灏单手握上门把，同时关上铁门。 黄泷灏见阖上门的同时门缝随着哔声也震出一声响亮的钢击，自不由得一惊，下意识马上再要开门，可结果一如心中所忧，门已完全锁死。 随后，只听一阵冷笑声大作，刘迎风又望脚边西装客老大瞧去，见他是笑的背脊颤动，得意之极。 任务完成，障碍排除。西装客老大佯做镇定，低声道。 半晌，一阵杂讯自衣袋响起，不久便有了回音。 收到。一男声温雅，轻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