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在一起的日子 第10章　亚嫚出事了

我常常会无端地想到要做甚么事，然后就甚么也没考虑就动手去做。 这就是我现在站在Sam公寓楼下的原因。 我们走到一家面馆，并不是很远的路程，老板甚至亲切的跟Sam打招呼，想必他已经成了熟客。 “我的室友们不常开伙，所以我蛮常来这里吃面的。”他附加解释。 老板很热心的为我们推荐他店里的干面，正好适合仍旧闷热的夏天。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找我吃中饭？”也许他问的自然，我却不知答案。 “我好像有事想要告诉你，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是甚么事。” 他笑着，显然接受我的无厘头答案。 对啊！我到底有甚么事要告诉他？看着面碗里的热气，我渐渐理出一些头绪… “我有看到喔！”亚嫚经过我未关的房门口。 “看到甚么？”我当时正在改着学生的考卷，没有抬头看她。 “你跟老爹啊！”她的声音是倚在门框上的。 我放下手中的红笔，不明究理的转过脸去看她；她眼中闪着促狭却又喜悦的光芒，我却因为明白她说的事而开始满脸涨红。 “怎么样？老爹的技术一定很赞吧？”她像青春期小女生一样，冲到我眼前，语气有些急切。 “别想太多，他那样做那只是基于礼貌…” “小凤姐，谁会礼貌那么认真又那么久的啊？” “喂”我不禁丢给她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她只是狡黠地笑着。 其实，我一直对我和她之间这种慢慢转变成手帕交的情谊感到矛盾；也许，如果我先认识的是她而不是沈昱，情况又会不同… “小凤姐，那你…会不会告诉Sam啊？”我手上的筷子顿时顺势从我手中滑落… “怎么了？”Sam不明究理的看着我问。 “我想起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干脆停下进食的动作，连表情都认真了起来。 慢慢讲着，店里是开着冷气的；那阵阵往我背后送的凉风，好像正冷冻着我每一句吐出来的话，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全推到Sam面前。 我讲完话，他还是沉默着。 “所以你就跟他一起去参加同事的婚礼了？”他听出我已经划下句点，便开口问。 “嗯。” “他应该会觉得很新奇吧？” “嗯。” “那…不错啊！” “嗯。” 他给我的反应就是这样？空气显然又退回沉默。 一踏出面店，外面的热浪又朝我打来…等等！我刚刚到底说了那些事？还是…我说到某个环节之后就很自然的卡掉后面的故事？ “Sam。”“我…”也许是他发现我讲了不完整的故事，而想向我质问吧！ “你先说吧！”我笑了笑，把话的开端推给他。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JEAN的事…愈想就愈觉得也许我应该要陪在她身边…所以…我有考虑要回国去…” “喔…”听见他慢慢地说完，我突然又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我还没有做决定，只是在想而已…” “嗯。” “你…觉得呢？” “我？”我硬是吞回“这关我甚么事”这句话，只是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如果我回去了，你…你…” “我会找机会去看你们父女俩。”我还附上一个很有信心的笑容。 “喔…” “不管你做甚么决定，我相信出发点都是为了她…”慢着！我说的是哪个“她”？ “嗯…”总觉得他回答的那个尾音拉的好长，长到我们已回到他公寓楼下。“那…我先上去了，你自己要小心点。”他的眼睛让阳光扎的睁不开，看起来像在苦笑。 我看着他转身要拾级而上… “Sam，你心里挂念的人只有JEAN吗？还是也包括她的妈咪？”我纯粹，用着学术性的口吻脱口而出… 暑假真的过了一段时间了吗？我问。 起码，我得到风抚过叶子的声音，不像那天Sam的沉默就在我问了那个问题之后；那是一种掉进死谷般的沉默，让人背脊发凉。 好吧！是我随便乱发问，可是我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啊！说到这里…我不禁怀疑，在那之后我想办法跟Sam谈过了吗？ “小凤姐，你觉得去那里比较好啊？”显然我心里想着别的事… 亚嫚在我面前摊出五颜六色，从各大旅行社那里要来的简介；我们三个人，加上小白，决定要去参加个甚么海外团，地点尚未决定。 “我觉得去欧洲不错啊！”小白拿起一张上面印着巴黎铁塔的行程。 “好远喔！要坐好久的飞机耶！”亚嫚抗议。 “你是老太婆吗？还怕坐很久的飞机…”小白无心说着，我却扬起了眉。 “这位小朋友，你这样讲我会很敏感的。”我故意还清了清喉咙说。 “小凤姐，你有没有哪里想去的啊？”亚嫚两手一摊问。 “看那里行程好就去哪吧！” 我的意见让他们面面相觑，敢怒而不敢言似的；其实我倒真的不介意去哪里玩，因为说穿了我只是想出国。 那天下午我留了他们两个人继续研究，打算出门去散步；心中好像也没个目的地但是就是很自然而然地的往能够找到Sam的地方去。 其实我可以搭车，但是我打算穿过了公园之后再到另一边去搭车要是我真的走不动的话。 我知道我一定会在这个公园碰见邻居，尤其是爱写生的邻居。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在这里出现。”Alex放下手中的铅笔，白纸上画着远处放风筝的孩子。 “我来找你的吧！”当时，我的确是那样想的。 他扬了扬眉，对着我微笑，也没说甚么。我突然不敢告诉他我的终点站是Sam，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又或者，我只是临时搭了个终点站，并没有真正要去的计划。 我在那里看他画了一会，便表明要先行离开。 “这么早就要走吗？” “嗯…”看来我是想去找Sam的吧！为了一些奇怪的理由。 他没有拦我，让我有些尴尬地走开。 先找的地方去吧！我尴尬地想为自己找个其它离开的理由；又或者，找一个他为什么没有拦住我的理由。 去面包店买个甚么蛋糕…记得Sam喜欢吃那种有鲜奶香的大泡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每家面包店都能买的到… 后来，我抓了一条中间夹有布丁的香草瑞士卷，顺手又散夹了几个面包。正在排队付帐时，手机突然响了… “小凤姐，你可以先回家一趟吗？”传来小白紧张兮兮地声音。 “怎么了吗？你声音听起来怪怪…” “我现在人在医院，不能跟你多讲了，总之麻烦你先回家，我晚一点再跟你连络好吗？” 医院？！他甚么也没讲就挂了我电话，顺便扯掉我一拍的呼吸！ 面包跟蛋糕都在柜台上，我却不小心将我的零钱散了一地；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冒冒失失的动作，我也没立刻想去捡那些铜板，只想拔腿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