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第15章　般若真气（一）

“在下慕容庄，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慕容庄走到叶芳桌前，对洛飞微笑说道。 “我叫洛飞。”洛飞淡淡说着。 “阁下似乎对我慕容家的流云剑感兴趣。” 不理叶芳的暗示，洛飞说道：“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慕容世家的流云剑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厉害。”配合自己的话，洛飞也让慕容庄感受到了自己爆发的气势。 听到两人的对话，临窗座上的人都暗自好奇，为什么慕容公子会对那个土里土气的小子那么客气。 他们不是慕容庄，所以不会有慕容庄的那种感觉，那是经年练剑的人所特有的感觉。此时，慕容庄感到自己面前的洛飞就如一把剑，一把蓄势待发的剑，一把朴实无华却充满杀气的剑。但慕容庄并不因此而害怕，他反而感到一丝兴奋，一丝找到对手的兴奋感。他已经决定一定要进行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自己世家的荣耀，更是因为找到了对手。 有时候一个好的对手比一个朋友更难找，慕容庄并不缺朋友，但一直没有遇到会让自己兴奋的对手。 “阁下也是练剑的？”慕容庄说道。他看到了洛飞手中的剑，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剑，只能看出它的形状像剑，用布条紧紧缠着，被洛飞紧紧攥在手中。 “是的。” “阁下想与区区切磋一下剑法？”慕容庄嘴角一扬，划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既然明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那么就看谁先提出来了。 “是的。”洛飞依然是那淡淡的一句，而他身旁的叶芳却发现他有了些不同，黑玛瑙般的眼眸中发出摄人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酒楼并不是适合打斗的地方，并且两人也不想招来太多围观的人，因此能在附近找到这么一片空地，两人都十分的满意。现在两人便相对站着。 “你准备用这个阂打？”看到洛飞手中依然握着那布条包着的剑一般的东西，并不打算将其抽出，慕容庄问道。 “是的，就用这个。” 慕容庄抽出手中的长剑，说道：“我这剑虽不是江湖上所谓的十大神兵，但却削铁如泥，称得上是把宝剑。”平时慕容庄并不是这么多话，但是他见洛飞要用那个东西来迎战自己的宝剑，不愿赚这个便宜，所以如此说清楚。看他的剑刃，隐隐有宝光流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我这个也不是凡物，所以你没有，放心好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场上的气氛立刻有了变化。坐在旁边树上的叶芳只觉胸口一闷，一阵阵杀气迎面扑来。 洛飞平静站着，双眼直视慕容庄，就如恒古不变的山峰。而慕容庄却飞身掠起，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的弧，手中白芒一现，恰如浮云一般从斜角刺向洛飞。洛飞浑似未见，前踏一步，竟然迎向慕容庄的宝剑，只听“当”地一声闷响，洛飞手中的剑竟与慕容庄的宝剑一碰，他顺势一斜身，与剑锋擦身而过，手中的剑已点向慕容庄的肩井穴。 这些都是刹那间的事情，慕容庄变招也快，竟兵行险招，突然向后仰倒，悬空围着洛飞的剑翻了个身，再落地时，长剑已在他的身后。他看也不看，随手宝剑一递，已是杀招。 “流云剑”剑如其名，使来确实飘逸无比，洛飞以静制动，手中的剑也不时点向慕容庄每个剑招最弱之处，虽不致命，却也让他手忙脚乱。 叶芳在旁边看着，却是另一番感受。慕容庄飘逸的身形，确实让人赏心悦目，洛飞奇思遐想的应对，也是精彩连连，她不禁也有些庆幸，自己能赶上看到这么精彩的比斗。 洛飞招招不同，似乎全是信手拈来，却都是玄妙无比。慕容庄的流云剑已经快使了个遍，却完全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洛飞也不轻松，流云剑虽有剑招，但也讲究随意流畅，同样的一招，在不同的情况使出，就完全不同。一招招的连接，却浑然天成，让人很难找出破绽。 转眼百招已过，两人依然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一阵风吹过，慕容庄突然踏风一般，围着洛飞绕了半周，长剑蓄势已久，白芒一闪，剑尖轻颤，划向洛飞周身八处大穴，这正是流云剑的一招杀招——八方。 洛飞霎时被一阵阵杀气包围，衣服竟也被吹得“烈烈”作响。避无可避，他也只有使出剑法的杀招与慕容庄相对。 只见两剑剑尖想抵，四周空气如爆开一般，向四周涌去，叶芳连忙飞身后退，逃出这混乱的区域。两人同时加力，“砰”地一声，洛飞长剑外的布条爆开，现出里面黝黑的剑鞘。两人同时被激荡的气势推开，勉强站立。 许久，方才平静。 “好剑法。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刚才那招着实精彩。”慕容庄稍作调息方才能说出话来，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无伤剑法’，刚才是一招‘非死即伤’。”洛飞抹去嘴角的血迹，缓缓说道。 “好一招‘非死即伤’，我们现在都受伤了，却没有死。我想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来比过，洛兄弟觉得怎样。” “好，一言为定。”两人伤势差不多，再比下去也是徒增伤害。 “告辞。洛兄弟定会和你的‘无伤剑法’名扬江湖。”微微一笑，慕容庄不理周遭原本奉承他的诸人，转身飘然离去。 “洛飞，你怎么样？”叶芳赶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受了些内伤，修养一阵子就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洛飞勉强走了几步，看到叶芳确实相信了，方才止住。 “就算这样也要小心，我扶你去客栈。” “不用，我自己能走。” “少罗嗦，把胳膊给我。” 叶芳终于露出邪恶嘴脸，洛飞只好乖乖就范。 结局便是叶芳娇小的身躯扶着洛飞向客栈走去，在身后撒下长长的身影。这未免与洛飞设想的大侠情节不符，但心里确实很感动，只是感动之余不免有些小小的无奈。 宫雪醒时，发现她已在山洞中，偎在方小雨怀里。 “你醒了。”，感到怀里玉人动了动，方小雨柔声道，“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宫雪摇了摇头，只是赖在方小雨怀里，不愿离开。 方小雨温柔一笑，叶蓉刚被自己破身时，也是一直呆在自己怀里，分开一刻她也觉得不舒服。想到叶蓉，方小雨的思绪便不觉转到她身上，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想什么呢？”看到方小雨愣神，宫雪温柔问道。 方小雨看了看宫雪，笑道：“我在想现在的雪儿和以前冷冰冰的雪儿是一个人吗。” “小雨好坏，笑话人家。”宫雪粉拳捶着方小雨胸膛，说道。 方小雨哈哈大笑，握住她柔荑，放到唇边一吻，转而问道：“你去探察山谷找到出路了吗？” 宫雪漫不经心道：“没有找到，这山谷四周都是山，好象出不去。”她能和方小雨在一起，已经很满足，至于能不能出去，倒也不太放在心上。 方小雨也不是急于出去，只是惦记叶蓉。倒也可以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正好可以静心修习《龙象般若功》，但江湖上自己还有事要做，自是不能久留。但现再也无法，只好先呆在这里了。 让宫雪把烤好的鱼吃完，方小雨拿出羊皮来看，现在阴阳共生已练成，方小雨继续往下面看去，照图上练习第二层“阴阳合一”，依图上所示，按第一幅图练完后，便可以将阴阳真气合一，但会合成什么样的真气，并没有讲明。可是不管方小雨怎样努力，一旦要照图上运功时，真气便不受自己控制，依然自动在原路线运行。方小雨知道练内功急不得，便暂且跳过心法篇，看后面的疗伤篇和点穴篇。方小雨本天资就极高，并且《龙象般若功》的心法也有小成，将疗伤篇和点穴篇的真气运行方式演练一遍，便会了。他练成“阴阳共生”以后，一切就很容易了，因为运功方式都大同小异。只是点穴篇中的解穴手法还要经常的练习。 想到将这《龙象般若功》带在身上很不安全，方小雨将上面的内容背熟后，便将它扔到火里烧去，只见羊皮渐渐被烧化，洞里飘荡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在焦黑之中，却隐隐现出白色的物事，方小雨大为奇怪，忙将其从火中挑出，拿出那白色的东西，却是一个薄薄的丝袋。 宫雪拿起丝袋细看，对方小雨讶声说道：“这是用极北之地的冰蚕丝织成的。”方小雨涉猎极广，自然知道极北之地的冰蚕丝，它水火不侵，刀剑难伤，极为坚韧，只是极难寻到，因此极为珍贵。宫雪继续说道：“我们冰雪宫就有一件蚕丝手套，师父给我用过一次，里面也只有一半的冰蚕丝，这个丝袋全是用冰蚕丝织成的。”于是两人大为好奇，不知如此珍贵的天蚕丝袋中究竟装者什么，既然会用如此珍贵的东西来装盛，定然不会是凡物。 方小雨拿起丝袋，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张极薄的绸缎，上面竟画着几幅男女的图画，描画得栩栩如生，细节处都极为清晰。宫雪看了后，想起昨夜的疯狂，极是娇羞。方小雨感觉这东西不会这么简单的只是一副春宫图，仔细看去，发现男女身上都描着极细的线，连着一些奇怪的穴道，这些线路的颜色和整幅图上所用的颜色相仿，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其中有一些穴道在《龙象般若功》的心法部分出现过，并且看其中的男女相貌也不似中土中人，因此方小雨想这可能是某种武功，并且定然不是中土的武功。 “小雨，你看后面。”宫雪出声道。原来她不愿看图中画面，却正好看到绸缎背面上的字。方小雨翻过绸缎，看到后面如此写道：“此心法为贫僧无意所得，乃天竺异教参欢喜佛所习心法，崇尚阴阳双修。可惜传至中土已沦为邪道，被心存邪念之徒用来采补，危害武林。贫僧恐此图落到邪徒手中，为祸人世，故将其封存。有缘得之，祸兮福兮，听天由命。” 方小雨看着绸缎背面时，宫雪正可以看见绸缎正面的图画，粉脸羞红，偎在方小雨身旁，眼光已有些迷离，道：“小雨，这到底是什么？” 方小雨搂着她，只觉入手柔软，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说道：“这是阴阳双修的心法，娘子可要阂练上一练？” “阴阳双修”，宫雪脑中闪过图上的情景，只觉全身无力，软倒在方小雨怀中，痴痴看着他。 方小雨见她头发微乱、眼光迷离的样子，又燃起来。他暗自苦笑，不知怎地，最近自己似乎极盛。 他不再多想，抱住宫雪，轻轻在她耳边说道：“雪儿，我们来练功吧。”一只手已在她身上。宫雪大羞，将头埋在他怀里，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于是山洞中，又燃起一段激情。 平静后，方小雨并没有离开宫雪，而是把丝绸放到宫雪眼前，让她记住这个心法的路线。然后，便吻着宫雪，依照图上所示，用自己的舌尖对着宫雪的舌尖，默运“阴阳双修”心法，将体内真气由舌尖运至宫雪体内，按图中路线运行。她又觉宫雪的冰心真气从下体传入，在自己体内运行。两人两股真气在对方体内运行完后，方小雨的真气从宫雪下体回到自己体内，而宫雪的冰心真气也从舌尖回到她体内。两人自己的真气又在各自体内按自己方式运行，运行完后，继续到对方体内，如此周而复始。 几次之后，当真气又回到自己体内时，方小雨突然想到《龙象般若功》中“阴阳合一”的心法，便试着又照其运行一次。没想到这次竟十分顺利，两人就这样不断运行真气。当早晨方小雨和宫雪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体内已没有纯阳真气和纯阴真气，在体内运行的，是一种柔和的中性真气，宫雪也感到了方小雨内力的变化，脸上满是惊奇的表情。两人收功，都觉得自己内力增加不少。 方小雨知道自己终于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二层“阴阳合一”，下一层便是“莫阴，顺为阳，阴阳互逆”。他在脑中回忆起心法图，“莫阴，顺为阳”但到底如何逆，如何顺？他始终想不明白。羊皮纸上的图也极为简单，完全不像前两层那样具体，实在无法参透。他知道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还并不急于往下练。 撕下外衣的下摆，将绸缎包好，方小雨拿出匕首，运功在石壁上挖下一个洞，将包好的绸缎放进去，封好。 “小雨，你在做什么？”看到方小雨做这些事情，宫雪奇怪问道。 “我们已经记住‘阴阳双修’的心法，将它毁掉太可惜，而带在身上又有危险，我把这‘阴阳双修’的心法藏起来，正如绸缎上写的，让有缘人得到。”他看到这绸缎上的字以后，想到既然不能带在身上，可以先把它藏起来，反正再被后人得到，也不只是多少年后的事了。早想到这些，他也就不用把《龙象般若功》烧掉了，但话又说回来，若是他不烧《龙象般若功》的话，就不会发现羊皮中的心法，这就是所谓的“机缘”了。 宫雪笑了笑，想到方小雨奇怪的真气，好剖道：“小雨，我觉得你的真气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样了。” 方小雨搂着宫雪，兴奋的说道：“是的，雪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练成《龙象般若功》的第二层‘阴阳合一’了，这股真气可能就是我以前体内的阴阳真气融合成的。” 宫雪心里也替方小雨高兴，对方小雨甜甜一笑，一时竟让方小雨看得痴了，突然吻向她柔软的，品尝着其中的香甜。唇分，宫雪娇羞，将臻首埋于方小雨怀中。 女孩就是这样，自己的情郎能够练成神功，比自己练成神功还要让她高兴。 “小雨，你的真气叫什么名字呢？”宫雪仰头，美目看向方小雨俊脸，好奇的问道。 “这《龙象般若功》上没写，你练的是《冰心诀》，真气叫‘冰心真气’，那我的真气就叫‘般若真气’吧。” “般若真气。”宫雪念了一遍，微笑道：“这名字还挺好听。” 方小雨有了自己命名的真气，心中也是得意无比，却不禁想：创下这个武功的僧人是怎么称呼这个真气的？ 却不知这《龙象般若功》极重悟性和机缘，当初创下这门心法的僧人却并没有练这门“龙象般若功”，因为他练功时曾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尽断，只是巧遇当时的一位神医，才留得性命，以后却不能再练武了，因此他才研读佛法，终于悟通佛法中的包容之道，创下这《龙象般若功》。 这其中包括他毕生所学的精华。但因为只是由佛法启发创下的心法，他自己并没有练，所以难免有些缺陷。最致命的缺陷便是练成第一层后，真气虽能自行运转，却很难再运行第二层的心法。因此后来得到这本密笈的人，最多只练成第一层和后面的疗伤篇及点穴篇。 其实当时创下这武功的僧人最后也预料到了这缺陷，却一直没想通解决的办法，后来无意得到“阴阳双修”的心法，终于也明白了如何解决，但他那时已入佛门，绝不可能修习“阴阳双修”心法，又怕这心法会落在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因此将其封存在羊皮之中，这就是他所谓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