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第16章　般若真气（二）

但后来得到这羊皮的人只能练成第一层，因此只时时想着如何细心收藏这样皮，自然不会有人会忍心将其损毁，更没有人会将它烧掉，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直至五十年前的武学奇人迦罗法王，他本身练的是纯阳真气，得到《龙象般若功》后，竟看出其中的缺陷，修改了练习的顺序，直接练第三层“阴阳互逆”后，才开始练第一层，第二层。这样，《龙象般若功》虽可能威力大减，但谁也没有完全练成过，不知道到时有什么样的威力，并且照这样练习，迦罗法王也练至极高的境界。只是在最初直接练第三层时，有极大的凶险。因为本身为纯阴或纯阳属性的内力，却要一下子改变内力属性，身体极难适应。其中的痛苦外人难以体会。 迦罗法王以极大的毅力用这种方法练成之后，他的两个徒弟在练习时，却都因忍受不住痛苦而走火入魔。于是，他便又修改了练习的方式，让以后所收的徒弟，先练外功，以增强体质。再练内功，内功小成时，就修习《龙象般若功》第三层，这样，成功的几率大为提高，虽然进境不能和迦罗法王相比，但相对别的心法，却也快速。 武功就是这样，快速提升内功换来的代价就是不能达到武功的最高境界。 至于方小雨如此特殊的情况，纯属机缘巧合，他先是体内同时具有阴阳两种真气，又都不受自己控制，又与宫雪，得到她独特的真阴，从而改造了自己原本相对来说比较弱的“寒冰真气”。练了《龙象般若功》以后，却又无意之间找到了其中所藏的“阴阳双修”的心法，从而修补了《龙象般若功》本身的缺陷，竟然成为第一个完全练成《龙象般若功》的人，有了向更高层次进发的机会。 迦罗法王另辟蹊径，改变了练功的方法，他所传给门人的，便是他自己所写的心法。这羊皮就一直被迦罗法王的后人当作圣物供奉着。 神偷李莫不知内情，将这羊皮偷来，本来是偷错了，也幸亏他是偷错了，这才能让方小雨机缘巧合，练成真正的《龙象般若功》。 方小雨正思考着《龙象般若功》的心法，却突然听到山洞深处传来“轰轰”的声音，声音十分微弱，但随着内力的提高，方小雨六识也更为灵敏，因此正能听到。他想起一直以来都没有仔细察探过这山洞，确实有些疏忽了。不及多想，他立即用土将地上的火堆盖起，探视四周，见头顶上有块石头突起，便抱住宫雪，飞身立到石头上。 上闽能容身，方小雨紧紧搂着宫雪，似乎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于是轻抚她柔荑，让她放松心情。 刚将身形藏好，便见到一个白色人影从下面走过，隐约只能看出身形婀娜，似乎是个女子，手中似乎托着什么。 过了一会，不再有动静，方小雨轻轻纵下，落地无声，拉着宫雪小心走出山洞。 这时，突然听见水潭方向传来一阵琴声。方小雨向水潭方向看去，见潭边石上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身形美妙，但脸却被白纱遮住，看不分明，却更给人一种神秘的美感，让人不觉在心中想象她的美丽。长发在脑后盘起，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如白玉般无瑕的十指，轻抚着琴弦。 琴声若有若无，却如和风般抚过方小雨的心灵，荡起一阵阵涟漪。莫名地，方小雨想起了很多事，快乐的，悲伤的，都涌出来，心绪不断变化，十几年弹指间，仿佛浓缩于这一刻，在他心中回转。莫名地，他似乎能体会那女子的心声，平和之中，带着淡淡的忧愁。感觉似乎能将这一切抛开时，所得到的，只是无尽的虚无…… 不知不觉中，周围已恢复了宁静。方小雨不知道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只感觉应该是刚刚停下，又好像已经停了很久。他依然站在原处，静静回味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明白的是什么。 宫雪似乎也有所触动，表情时而黯然，时而满足，只是默默站在方小雨身旁，轻轻靠着他。 那女子也没有动，双眼看向前方一点，没有确定目标，似乎在想着什么。时间慢慢流过，她一直坐在那里，双手轻轻放在琴边。她似乎有很多事情可以想，想得这么入神。 三人就如此站着，就如恒久存在的雕塑，一动不动，各自想着心事。 良久，那女子叹了口气——轻轻叹了口气，方小雨感到似乎这一口气叹出了世上的一切哀愁，看她弱不经风的身躯，让人不自觉想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呵护。或许见到这一幕的每个男人都会这么想，因为这女子的身躯如此娇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起。 那女子似乎终于注意到他们了，静静打量两人，淡淡说道：“不知二位怎么会在这里？”语气平缓，仿佛世上已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惊奇了。 方小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两人忘记了掩盖身形，都陶醉于这美妙琴音之中。 方小雨看着那个女子，微微一笑，一手指着天，说道：“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有死，看来你们的运气的确很好。”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确实让人感觉到她笑了。她仿佛对任何人都不会很亲切，也不会很厌恶，确切的说，她似乎对一切事情都不在乎。 “不对，”方小雨认真说道，他的脸上依然荡漾着春风般的微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的运气不是很好，而是非常好。” “但人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的。” “我也同意，但现在遇见你，又听到这么优美的琴声，我才确定我们的运气确实是非常好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对你不利？”那女子美目看向方小雨，问道。 不知怎的，打从一开始看见这个女子，听到她的琴音，方小雨从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不利。“我的感觉告诉我，你不会害我。”说完，方小雨透过面纱，眼光直射入她的双眼。 那女子似乎又在笑，方小雨觉得自己很清晰的感觉到了——她在笑。“你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女子说道，她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发丝，一切动作都那么优雅自然。 “不，只是有时候会，但这次我的感觉却比任何一次都强烈，使我不得不相信。” 那女子悠悠说道：“你是个很有趣的人，若是十几年前遇到你，我可能会喜欢上你。” “但现在，我已经过了那种年纪了。”那女子淡淡说着，让人觉得她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似的。 宫雪不觉拉着方小雨的手，仿佛怕他被人抢去般。方小雨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小手，对她温柔一笑。 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宫雪，轻声说道：“十几年前，那时我就和你差不多……”说道这里，似乎想到什么，却不说下去了，只是在她眼中，似乎能看到一丝的忧伤。 如此说来，女子比他们要年长十几岁，方小雨不禁大为惊奇，没想到她看来如此的年轻。 宫雪也吃了一惊，却在想自己十几年以后，还会看着这么年轻吗。看着方小雨，却又觉得无比满足，只要自己有了小雨，就什么也不在乎了——但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年轻一些，这便是“女为悦己者容”了。 那女子转而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小雨不禁问道。 “就是不要问不该问的，离开这以后，永远不要回来。”白衣女子缓缓说道。 方小雨听了不禁有些奇怪，但还是痛快答应了，不管那女子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什么，毕竟他们先离开这里最要紧。 “那跟我来。”说完，拿起琴来，自顾向回走着，不再看二人。方小雨和宫雪相互对视了一下，便跟着走去。 三人走到山洞深处，那女子不知在石壁的什么地方按了一下，面前的石壁便发出“轰轰”的声音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方小雨跟着白衣女子走了进去，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以为是毒雾，正准备闭气时，只听“吱哑”一声，他便发现自己面前满是光明。原来白衣女子推开了一个门。走出去一看，方小雨才发现自己刚才所站立之处正是一个衣柜，里面挂着几件淡色的衣裙，怪不得有香味。 方小雨打量四周，见自己是在一个房间之中，屋内布置得极为雅致，应该有人经常在这里住，屋里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白衣女子将琴轻手放到床边的桌几上，说道：“现在我们出去罢。”说完，也不待方小雨回话，就带着两人向外走去。 外面是一个小花园，走在回廊上，方小雨不禁想到了百花园。花园里的花大部分都开着，百花的香味混在一起，让人醺醺欲醉。 “如果还想活着走出去的话，最好不要看那些花。”白衣女子淡淡说道。 方小雨心中暗呼好险，现在仔细想来，发现这花园中的花竟组成一个迷人心智的阵式，自己刚才一时大意，差一点着了道。 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中也提醒自己要小心。 方小雨仔细打量，见这庄园依山而建，不是很大，却也不小。白衣女子带着他们转了几转，走到一个房间中。这房间布置得甚为整洁，白衣女子依然淡淡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乱走，等到可以出去得时候我会来叫你们，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现身。” 宫雪大为奇怪，刚想问什么，却看到方小雨给她使眼色，于是便忍住没有说话。 白衣女子刚要走，却听方小雨说道：“不知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她想了想说道：“就叫我雪姨吧。” “雪姨？你那有这么老，我还是叫你雪姐吧。”方小雨微微一笑，宫雪见到这熟悉的笑容，就知道他准没想什么好事，用力跺了一下方小雨的脚尖。方小雨痛得大呼谋杀亲夫。 白衣女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待白衣女子走后，方小雨方才握住宫雪小手，对她说道：“雪儿，你发没发现这个地方透着古怪。” 宫雪听方小雨如此说，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你发没发现，这个园子这么大，可是我们走到这里除了那个女人，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你不觉得奇怪吗？” 宫雪听完紧紧攥着方小雨的手，说道：“小雨，我好害怕，这里不会是鬼屋吧。” “雪儿，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鬼呀，我只是觉得这其中透着古怪。况且那个屋子怎么会有通往水潭的秘道，这也很奇怪。还有园子里的花组成的阵式，有迷人心智的作用，我想这园子的主人一定不简单。” 听方小雨这么说，宫雪倒不害怕了，只要能在他的身边，不管怎样宫雪都不在乎。想到那个屋子，宫雪说道：“小雨，我总觉得对那个屋子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到过那里一样。” 见到方小雨一副思考的样子，宫雪道：“别多想了，很多屋子布置得都差不多，可能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