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天 第17章

接下来的日子，全部被期末考试取代。大家都全身心的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林子涵也想着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大展宏图，他想，在哪里跌掉就在哪里爬起来，绝不能让期中考的惨剧再一次的发生。 他下定决心要认真看书复习功课，但是看着看着心里就不知不觉地想到了其他东西，书里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然后回过神来继续看书，接着又是一通胡思乱想。 林子涵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想到的太多了。那些记忆里的剪影飞散而出，从眼前迅速飘过，然后突然定格，就像电视里那些抽取幸运观众的方法一样，不知道多少的号码在屏幕上滚动着，然后停止。 林子涵在窗户上写了三个字——我爱你，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爱心，然后叫来了张林琪，说：“你在上面呵一口气。” 张林琪说：“为什么啊？” 林子涵说：“你别问为什么啊，总之你这样做就得了。” 张林琪说：“我不做，谁知道你想干嘛啊！”说完，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林子涵有些失落，原以为自己这么浪漫的行为会让张林琪感动不已，不能感动也至少是满心欢喜，没想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这个东风却变成了西北风。林子涵一个人在玻璃前面，看着看不清的字迹，喝着西北风。喝完了西北风，林子涵代替张林琪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气以证明自己的确喝饱了西北风正在打饱嗝，然后，随着白色的水汽从林子涵的口中抵达到窗户上，那些本来不明显的自己一下子变得很清晰。 顾宇看到了，立马依样画葫芦地做给夏树唯看，夏树唯的反应让顾宇激动不已，她泛红了脸，用水汪汪的双眼温柔而又羞涩又带有几分深情地看着顾宇，用林志玲一般的声音嗲嗲地说：“讨厌！”那一刻，如果夏树唯在“讨厌”后面再加上一句“你愿意为我去跳楼吗？”的话，顾宇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跑上楼顶翻身而下。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毫无思想能力而言，大脑仿佛全是“讨厌”二字所组成的。于是，他在心里由衷地感谢林子涵同学，并在心里为林子涵同学鞠了三个躬。但这是一天以后当顾宇恢复了思维能力的时候的事情了。 林子涵看着这一景象，又看了看后面这个正在看言情小说但却不解风情的所谓的自己的女朋友，心就像掉进了胃里，四周充斥着浓郁的令人窒息的散发着恶臭的胃液，没过多久，心脏就全部被胃液腐蚀掉了。 林子涵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骂着张林琪白痴。 女人需要解风情，而男人大可不必，男人只要会解衣扣就好了。女人解风情，男人解衣扣，这样才会天长地久。 这几天天气明显是回暖了许多，久违了的太阳拨开了厚厚的云层，用温暖的阳光抚摸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林子涵多想把桌子搬到走廊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睡觉，或者直接把教室改成露天的。 因为太阳的出现，原本寂寥冷清的校园终于是有点生机了。 林子涵去买了两杯奶茶，一杯给了张林琪，张林琪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子上，继续看着小说。张林琪特别爱看小说，尤其是爱看郭敬明的小说，按照她的观点，郭敬明的小说是华丽的文字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令其爱不释手。这年头的女生大都喜欢看这样一类的小说，青春，爱情，忧伤。尽管张林琪天天沉浸在忧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可她的成绩还是没有丝毫要下降的意思，总是在林子涵的前头。林子涵发现，自己所喜欢的女生的成绩总是好于自己，以前的李亚琪，后来的林夕，现在的张林琪，他想，这辈子注定在女人后面跟着了。 夜晚很美，星罗棋布，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林子涵呆在寝室里，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李璟华和韩平也在寝室里，顾宇和季少铭都还没有回来。 李璟华对林子涵说：“你怎么没有陪去张林琪？” 林子涵一想到这个就恼火，说：“她回寝室了。” 李璟华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吧？可我从来没有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过，除了在教室里。” 林子涵幽幽地看着李璟华，说：“要你管！”然后就蒙头大睡了。 被人直指痛处自然不好受。 蒙在被子里睡了一会儿，醒来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于是看了一下时间，早已经是半夜了。手机里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张林琪的，只有两个字，晚安。 林子涵对着手机，想，明明是你先追的我，到手了却对我这样不冷不热，搞得好像是我追你似的。想过之后，觉得还是睡觉要紧，于是就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林子涵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张林琪分了手，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但他却不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跟我走。”于是就到了一个林子涵十分陌生的地方，这里温度宜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冷或者热，那个女人又带着他到了一个大厦的楼顶，看着底下如蚂蚁般大小的车子飞快地行驶，远方若隐若现的霓虹，林子涵突然有了一种孤独迷茫的感觉。然后，四周景物变换，林子涵又处在了一条人行道上，周围的行人面无表情地走过。突然，他看到了李亚琪，她正和一个男孩手牵着手走向自己。他在心里想着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一尴尬的局面。在他正思考着是装作没看见往前走还是躲在一边看情况的时候，李亚琪却像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依然牵着那个男孩的手，神态自若地走过。 然后，林子涵又看到了张林琪，她朝这边跑过来，发疯似的抓着林子涵的衣领，一遍遍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分手，林子涵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说任何话。然后，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了，在张林琪耳边说了几句话，张林琪就乖乖地走了。看着逐渐变小的张林琪的背影，林子涵的心隐隐作痛。 然后，林子涵看到林夕和程一辉抱在一起。但就在看到这个画面的同时，林子涵的身体慢慢离开了地面，飘浮到了空中，像一粒尘埃。他没办法说话，他不知道要飘到何方，心里只有惶恐。 在林子涵飘到十层楼那么高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说：“你真的不想继续飘吗？” 林子涵没办法回答，只能点点头。然后，林子涵的身体仿佛失重了一般，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直直地往下掉。 在快将要坠地的那一刻，林子涵醒来了。天灰蒙蒙的，已经有了几分亮色，但还没有亮透。大家都还在睡觉，韩平又打呼噜了。 林子涵心里有些害怕，他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快速而有力。 看天还未完全亮，林子涵又睡去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李璟华在说梦话，他说：“顾宇，夏树唯是我的，你走开。”林子涵努力地记住这些话，想要告诉大家原来李璟华也喜欢夏树唯，但是当林子涵再次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李璟华说过梦话，和自己做的那个梦。 看着冲着自己傻笑的张林琪，林子涵心里庆幸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早上要交数学练习卷，林子涵就拿了顾宇的试卷来抄，然后交给了正在收试卷的课代表。每天都这样过着，每天都在抄作业。除了语文，历史和地理自己写以外，林子涵其它每门功课都是向别人学习来的。其实这很正常，我们来学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学习嘛！ 早上，窗户上凝结了雾气，外面是一片模糊。有人用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个爱心，大家觉得挺好看的，于是也纷纷效仿，乐此不疲。后来，整个教室的所有窗户上都有好多大小与形状不一的心形物体。林子涵正准备也去画一个，但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便觉索然无味，放下了抬到一半的手。 林子涵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不懂张林琪的内心，不知道她是对自己没有意料中的在乎还是太过于相信自己，对自己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有时候看着张林琪，竟然会有一种陌生感。不过这也只是林子涵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去想的，只要张林琪对他笑一笑，他便什么都忘记了。 冬天最令人讨厌的就是洗衣服了，手伸进水里，一股刺痛从手上传递到大脑，刺骨的冰水降低了手上的温度，三十七度变的像是七度一般，就差没有直接给冻住了。从水里拿出来以后，手变得通红通红的，一开始的痛觉现在所剩无几，已经麻木了。幸运的是，冬天没什么衣服可以洗，不像夏天时候需要天天洗。除了几双袜子，林子涵把其它换出来的衣服都带回家去往洗衣机里塞。 恐怕这也是能构成林子涵喜欢冬天的唯一一个理由了。